我看着旁边的陆镇云,显然他还没有从这复杂的信息里缓过来,我有些着急“还不快阻止他们,快要出人命了。”一句话惊醒了陆镇云,他上前抱住了陆父“王姨,快下楼拉住我母亲。”王姨从楼上听到了喊声慌忙的下了楼,熟练的抱住了陆母。王姨力气很大,直接把陆母拖回了房间。陆父挣脱了陆镇云冲着我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双臂“你不应该叫白阿喜,你应该叫陆阿喜,我就是你的爸爸。”陆父又冲着陆母的房间喊“你个毒妇,你看见了吧,月婵她更爱我,给我生了个女儿。”陆母的房间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是砸东西的声音。“快叫爸爸。”陆父双眼血红的瞪着我,我害怕的想挣脱他的手,可他却越抓越紧,疼的我直掉眼泪。陆镇云无论怎么拽陆父就是不松手,一直说让我叫他爸爸。
正争执间楼上传来苍老而洪亮的声音“都给我住手。”王姨听见了声音从陆母的房间出来了“老太太,您慢点。”王姨上楼扶着老太太下楼。“奶奶。”陆镇云松开了陆父,听到母亲的声音陆父也放下了手。陆奶奶头发花白,一丝不乱的梳在脑后挽成了一个发髻。身上穿着对襟中式短袖和长裤,脚下一双老北京布鞋。陆奶奶拄着拐杖,在王姨的搀扶下坐到了沙发上。“你们这些不省心的就闹吧。你们死了倒也干净,不要连累我的乖孙子。”“妈,你现在不只有孙子还有孙女,你看。”陆父把我拉到陆奶奶面前“这是月婵给我生的女儿。”“你还要不要脸了,还真没有见过自己上赶子给自己带绿帽子认女儿的,长城从地底下都能气的蹦出来。”陆母倚着门一脸鄙夷的看着陆父“你这淫妇一心就想着长城,怎么不早点去死,陪他去。”“你倒是想去,恐怕你要是去了,会被长城打的魂飞魄散。”“都给我住嘴。”陆奶奶的拐杖直击地面,不停的敲“都给他们送回房间去。”陆母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陆父“我等着看你的报应呢!”说完关上门进去了。陆父还要还口被陆镇云拖回了房间,锁上了门。
客厅一下子安静下来。陆奶奶拉着我的手“你母亲真的是刘月婵?”“刘月婵是我母亲为了进文工团和别人交换的名字,她的真名叫白南竹。”“面朝太阳,盈满光辉。好名字呀。”陆奶奶喃喃自语“好孩子,是我们陆家对不起你们母女,算起来你应该叫我声奶奶,你的父亲是我的小儿子,你和镇云是堂兄妹。”“奶奶,怎么连你开始胡说了?”虽然刚才从陆镇云的父母的争吵中已经猜出来了一些,但是心里还是抱着侥幸的态度,如今被陆奶奶证实我感到一阵晴天霹雳,心犹如掉进了冰窟窿里。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陆奶奶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直说,请不要开这种玩笑。”“孩子我知道一时间你难以接受,可这的确是事实。”我不断的摇头后退,想离开这个令人绝望的地方。“阿喜。”陆镇云想拉住我,“别动我,你们都是骗子,离我远一点。”我推开了陆镇云就向门外跑去,陆镇云想追我,后面却传来王姨焦急的声音“小陆,你快看看,你奶奶她好像晕倒了。”我漫无目地的在小区里奔跑,我不知道出口在哪,我只知道这条非常漫长。
“阿喜,小心。”一辆轿车速度极快的向我冲过来,我愣愣的站在原地忘了躲开。车上的喇叭不停的响,汽笛声将我拉回了现实。我看着眼前飞奔而来的车,是不是只要闭上眼睛一切都会结束了。不必在担心被人夺舍身体,也不需要在面对这无果的爱情。车越来越近,我从来没有这么无畏的面对死亡,我在默默的等待这一刻。就在车马上就要撞到我的一瞬间,胡九宵现身抱住了我飞到了无人的角落。“你放开我。”我挣扎着从他怀里站起来“都是你的诅咒。事情才会变成这样的。说,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法术?”“阿喜,我说过这一切都是天意。”“去他的天意。明明都是你们搞出的事情,还往上天赖。”“你就这么不相信我?”“相信你?你告诉我要怎么相信你?你明明知道这一切却不告诉我,看我像个跳梁小丑是不是很开心?”“阿喜,我不能对你泄露天机,否则会遭到反噬的。我已经让你受到过了反噬,不能让你在承受第二次。”“呵呵,这借口还真是完美呀”我步步紧逼“你不说我们是夫妻吗?你这个做丈夫的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的,无动于衷,头上一片青青草原,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不对,你就不是个人,一只狐狸而已哪在乎这些!”“你”胡九宵双目通红举起了手,我闭上了眼睛等着他落下来的手打我,可惜他的手在半路硬生生的收了回去,没有打下来。“阿喜,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些,我不介意。”我迫切的需要一个发泄口,而这一拳像打在了棉花上,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我不停的激怒胡九宵就是希望他能生气发你怒,能和他好好打一仗,发泄我心中的情绪,可惜事与愿违。我越想越难过,只觉得气血上涌,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回到了家,躺在了自己屋里的炕上。姥姥红了眼眶,舅妈在抹着眼泪,舅舅坐在一旁低头抽着烟。“我们家阿喜可真是命苦呀,小陆多好的孩子呀,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阿喜呀,姥姥问你,陆镇云的奶奶真的说你是她小儿的女儿?”我知道姥姥对于妈妈的事这么多年以来一直耿耿于怀,如今有了消息就迫切的想知道真相。“陆镇云的奶奶是这么说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没有和姥姥提起陆镇云父亲说的话,更多的我觉得他是在说疯话,或许是我更不愿意承认他是我的亲生父亲吧。我们正说着话,大门外就响起了汽车的停车声,我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陆镇云追来了吧。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舅舅去开了门,进来的是陆奶奶和王姨,陆镇云并没有来。我松了一口气,同时又觉得委屈,陆镇云为什么不来,这个时候他是不是更应该来安慰我一下,哪怕什么都不说,看看我也行。
陆奶奶刚进房间,姥姥就惊讶的站了起来“你是?你是林香云同志?”陆奶奶同样吃惊的看着姥姥“大妹子,你是李玉芬?”“是我。”姥姥和陆奶奶的神情都有些诧异。“阿喜是你的外孙女?”“是呀,这真是解不开的孽缘啊。”姥姥叹着气“一报还一报,终究是我们白家还债的时候了。”“玉芬妹子,你可别这么说,你们白家不欠陆家什么,倒是陆家对不起你们白家。”我和舅舅他们都听的一头雾水“姥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提起当年的事,姥姥不住的叹息。那是一九六零年的时候,正赶上三年自然灾害,又称二两粮时期。刚开始城里还好些,有粮本还是有米供应,就是定量分配给的少。农村地里没收成,大部分人只能饿肚子,没办法都奔着城里的亲戚去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严重很多,不仅城里人连部队上粮食都成了问题,何况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呢。当时姥姥的肚子里还怀着妈妈,全家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舅舅已经饿的陷入了昏迷。姥姥和姥爷没办法,只能背着舅舅沿街乞讨,可惜当时家家都一样,饿死人也是常有的事。最后姥姥他们也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姥姥一直抱着舅舅哭,也饿晕过去了。这时从远处来了一辆军用卡车,姥爷不管不顾的跑到路中央拦车。车上坐的就是陆镇云的爷爷陆远山。那时他是某部队的营长,这次出任务也是为了解决部队的吃饭问题。上面给作战部队调到了一车大白菜,因为路远所以派陆远山亲自押运。姥爷拦住了卡车,他也不知道车里是什么,姥爷给陆远山跪下来磕头,求他救救自己的妻儿。可是路上遇到的这样的事也太多了,人都变得麻木了。虽然说舍己为人是军人的信念,可是没有大家哪有小家?守卫边关的战士都饿的没力气了,敌人来侵犯时如何保卫祖国?陆远山也只能转过头不忍心去看,下命令继续开车。姥爷用身体挡住了车,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不放手。陆远山没办法只能下车找姥爷交涉。“首长,请你一定要救救我们。都说军民一家人,你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家里人没了性命呀。”姥爷抹着眼泪“部队的命令我懂,我也知道这么做给首长添麻烦了,可是真的没办法了啊,活不下去了。我父亲也是个老八路,打过小日本,打过蒋介石,也打过老美,他总告诉我不要为国家和部队添麻烦,安分守己的做个有用的人。可是今天我就违背了他老人家的遗言,求你们看在一个出生入死的老兵的面子上救救我们吧”由于长期饥饿再加上情绪激动,最终姥爷也晕倒了。人心都是肉长的,陆远山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姥爷他们到死在自己面前,终究还是留下了一颗白菜。这不仅仅是一棵白菜,这是一家四口的命。姥爷和姥姥他们也因为这颗白菜熬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陆远山因为私自送人白菜,被处罚到了边境执勤,从此在营长的位置一直没有升迁。姥爷一直铭记陆远山的恩情,等到他们找到陆远山的部队时已经过了四年。他们去的时候正好赶上部队为陆远山开追悼会。陆远山因为送了姥爷白菜,回到部队一直感到对战友的亏欠。所以他总是把自己的口粮省下来,分给需要的人。也正因为如此他的身体也开始虚弱,不久前一群敌特准备越过边境线潜伏到国内。被发现后双方开始了激烈的交火,而陆远山因为体力不支在这场战争中被敌特杀害了。
姥爷和姥姥感到很愧疚,如果不是因为他们,陆远山现在也许早已升官了。陆奶奶也就是林香云也在追悼会上,领着两个孩子哭的撕心裂肺。姥爷和姥姥给她跪了下来,谢陆远山的救命之恩,也求她的原谅。林香云也是部队干部,对于姥爷和姥姥,她没有过多的责备,而是鼓励他们要好好生活别辜负陆远山的一片心意。这份恩情姥爷和姥姥记着一辈子,总想着找机会补偿,可是林香云走时并没有留下任何信息,部队有保密守则,也不会随便告诉姥爷和姥姥的。这是他们一生的心病,姥爷在临死前还念念不忘,让姥姥和舅舅有机会一定还上这份恩情。没想到今天却在这里遇到了,还是以这种方式,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啊。
“南竹是个好孩子呀。”提起妈妈陆奶奶眼里一片慈爱,“我家小儿子叫长城,他和老陆的脾气最像,严肃一丝不苟,不爱说话。部队里面很多女孩都像他示过好,可他却像个愣头青似的都给拒绝了,我都担心他会不会一辈子打光棍。直到遇到南竹,我第一次看到他喜形于色。还记得那是一个星期三的下午,他特意从部队里面请了假,兴匆匆的跑回家告诉我,他遇到了一个想要一起度过一生的女孩子。我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么多的话,都是在夸南竹,眉飞色舞的讲了一个下午,唉,那时候的长城大概是最幸福的了。”“后来呢?”我忍不住的问“是不是因为妈妈是农村的家庭条件不好,所以你开始反对?”“怎么会呢!谁家追溯三代以上还不都是农民呀,谁也没比谁高级到哪里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