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杀入新安巷,这是把京师当做是沙场了,还想着让朕低头?”
嘉靖帝眸色冷厉,“严嵩。”????“陛下!”严嵩缓缓跪下,“臣……只是担心引发君臣之争。”
“哦!”嘉靖帝微笑道:“也就是说,他们能杀人,而朕和庆之却只能受着?”
严嵩抬头,老眼中都是惶然,“有人给臣递话,说若是再这般下去,天下群情汹汹,就怕有人……铤而走险。”
“这是威胁!”嘉靖帝淡淡的道:“至于说什么铤而走险,你严嵩没读过史书?但凡王朝还能支应,那些士大夫谁敢铤而走险?”
嘉靖帝冷笑道:“他们会等,等着这个大明衰微。他们会昧着良心,忘掉祖宗,乃至于和异族联手……这话是谁说的?”
黄锦恭谨的道:“是长威伯。”
“告诉他们,朕在,这个大明就在。”
嘉靖帝眸子冷厉,“当年朕不曾低头,今日亦不会!”
……
“在那些人的眼中,帝王就是个拖累。他们喜欢用利益来衡量一切,谁能给他们带来利益,无论是谁,他们都会选择赞同。乃至于臣服。”
“为了利益,他们会向异族屈膝,为了利益,他们会把帝王的旨意当做是擦屁股的手纸。为了利益,他们敢于出卖自己的祖宗,以及灵魂!”
“失去制约的儒家,失去制约的豪商,将会是这个大明的掘墓人!”
讲台上,蒋庆之在上课。
学生们听的骇然,外面旁听的夏言却苦笑道:“他也不怕这番话被人听到。”
徐渭也在旁听,他双手拢在袖口中,吸吸鼻子,“伯爷有再造大明之心,与那些人是友非敌。既然是对头,那还客气什么?”
蒋庆之的这番话被传了出去,当即引发京师豪商反弹。
这一日他从宫中归来,在长街上被拦住。
几个豪商模样的男子恭谨行礼,但开口却格外犀利。
“伯爷说我等无父无母,无祖宗,为了利益甘愿出卖灵魂,敢问这话如何说的?”为首的豪商叫做何琦,他朗声道:“何氏经商多年,每年捐钱捐粮不落人后,但凡朝中一句话,何氏愿献出家业,只为大明……”
蒋庆之在马背上看着此人,淡淡的道:“做的什么生意?”
何琦说:“南货生意。”
“交税了吗?”
何琦:“……”
“商税缴纳了吗?”蒋庆之再问。
何琦:“……”
“商税该不该交?”蒋庆之问道。
“缴纳商税可是大明律法?”
围观者也愣住了。
商税这东西,大伙儿多年未曾听闻了。
今日被蒋庆之提及,众人才想到,哦!原来商人本该交税的。
“偷逃赋税多年,捐些钱粮出去,就觉着自己为国为民了?”
“朝中养兵要钱,百官俸禄要钱,天下各处都要钱。钱从何来?”
蒋庆之冷冷的道:“从赋税中来。按理商税不少,可一旦提及商税,你等便指责陛下与民争利。本伯倒是想问问,这个民,指的是普通百姓,还是说指的是你等。”
“他们是民,那咱们是什么?”有人问道。
“猪狗牛羊呗!”
何琦面色涨红,“商税之事……”
“继续!”蒋庆之拿出药烟。
何琦等人多年未曾交税,早已把商税的事儿忘了个一干二净,今日信心满满的来寻蒋庆之辩驳,却挨了当头一棍。
何琦面红耳赤,拱手,转身就走。
“自取其辱!”孙重楼呵呵一笑。
“等等。”蒋庆之叫住了何琪等人。
何琦面色难看,“伯爷可还有吩咐?”
我认栽了,行不行?
“既然来了,正好,孙不同。”
“伯爷。”
孙不同矫健的窜了出来,单膝跪下。
“好一个护卫!”有人赞道。
孙重楼艳羡的道:“老孙总是能给少爷长脸。”
蒋庆之指着何琪等人说道:“既然商税是国法,那么不交便是抗法。这几位都是忧国忧民的善人,想来不会拒绝补缴吧?带他们去户部,把历年来漏交的商税一一补齐了。”
何琦等人经商多年,若是真要补税,那数目能让人发狂。
何琦面色剧变,“伯爷……”
孙不同仗刀过来,狞笑道:“你可以拒绝试试。”
是日,有豪商拦截蒋庆之,当街辩驳。
是日,有豪商晕倒在户部之外。
………
感谢爵土的打赏。每次我都必须得注明一下,是爵土(TU),不是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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