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晏和陈州赶到医院,沈家人早已为沈挽意办好了VIp病房的住院手续。
和魏南风那个普通病房的档次完全不一样,这里窗明几净,视野也不错,顾时晏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正看见顾中华和沈长春靠在窗边,一人手上一棵烟。
沈夫人本在沈挽意床头抹泪,看见顾时晏来了,站起身,不待顾时晏开口就先指责:“时晏,阿姨是看着你长大的,但是你今天做的事情的确是太过分了。”
“你也知道我们挽意一直对你心有所属,挽意是我和你沈叔叔的掌上明珠,这么多年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你们小的时候你叔叔和父亲就给你们两个定下了婚约,那意思就是让你们两个好好相处,可如今你在这么多媒体面前否定我们挽意对你这么多年的付出,你……”
沈夫人说着说着,眼泪又从眼角流了下来,“你这孩子真是太伤阿姨的心了,枉费了阿姨一直这么信任你!”
沈夫人哭得梨花带雨,真丝手帕拭了拭眼角。垂眸看到病床上双目紧闭的沈挽意,和沈挽意那只被白色纱布包裹起来的手腕,终究还是泣不成声。
沈长春长长地叹了口气,年近六十的人似乎一个下午又老了几岁。
顾中华吐出一口烟雾,“长春,弟妹,这件事,都是我们家顾时晏做得不对,怪我这几年忙,疏于管教。哥哥在这里给你们夫妻俩赔不是了,挽意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起来的,说实话,就跟自己的亲生闺女没有什么区别,看她现在这样我也难受……”
“好了,不说了,哥,”沈长春掐灭了手中的烟头,“我就想知道,老哥你是什么意思?我沈家就这么一个女儿,那也是从小娇生惯养着长大的,从小也没人给过她什么委屈受。你要是说咱们两家的婚约作废,那我也没什么说的,总不至于让挽意再去受委屈。”
“爸……”
病床上小猫一样细弱的声音打断了沈长春的话。
沈挽意幽幽转醒,纤纤玉指娇弱地抬起来,去够沈夫人的手,看得沈夫人直掉眼泪。
“爸,妈,我不要跟时晏解除婚约……我不要,我喜欢时晏,这辈子只喜欢他一个人……”
沈挽意哭起来,和沈夫人如出一辙的梨花带雨。
“傻孩子,时晏他心里没有你,今天在媒体面前都这样说,妈担心你以后去了顾家也是受委屈……”沈夫人说着,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抓住了沈挽意的手,护在自己的掌心里。
“我不怕受委屈,我只要能跟时晏在一起……”沈挽意的睫毛湿漉漉的,“妈,我和时晏是有了误会,所以时晏才这样对我的,你放心,我相信,时晏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时晏……”
沈挽意的姿态称得上是我见犹怜。
身边的陈州也捣鼓了两下顾时晏的肋骨,怂恿着顾时晏往前走两步,“顾时晏,挽意是个好姑娘,你不能辜负了她的一片真心。”
所有的压力都在顾时晏肩膀上,硬推着他朝沈挽意那边靠近。
沈挽意费力地坐起来,一张小脸煞白,像是失血过多的样子,缠着绷带的手腕透出几丝斑驳的血迹。
“时晏,我不怪你,你肯定是被外面的人迷惑了。我相信你一定会娶我的,对吗……”
顾中华在原地跺了跺脚,厉目看向顾时晏,“听见没有?挽意是个宽容大度的姑娘,由你这么胡闹都没跟你一般计较!我警告你,你最好赶紧跟你外面的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断干净,要是再敢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你要打断谁的腿?!”
门口蓦然传过来一个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顾时晏转头,看见刘云归站在门口。
她换下了顾家太太的慵懒装束,戴上了当季最新潮的墨镜,温顺垂在脑后的头发全都盘了起来,一身黑色的羊绒大衣垂落,脚上一双及踝的黑色皮靴。
身姿挺拔,傲气凌人,哪还有半分顾太太的温婉柔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