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细线倏去倏回，在方道辰身边激烈飞舞，狂暴的意识波动传来，极其凶戾和愤怒。

方道辰蠕咽着喉咙，小心说道：“我们费了那么大的代价，接下了他全力一剑，不是为了要杀他。”

端头那一段细线显得十分狂暴，暴虐的意识波动如潮水涌来，某一刻凶戾累积到了极致，端头细线陡然一震，朝着方道辰的眉心扎了过去。

锵！

尾部细线身躯电闪，将射向眉心的端头细线撞得偏向一边，两道细线擦着方道辰的额角掠过，带起的元力波动将他左额头撕开两个大口子，鲜血汩汩流淌，染红了方道辰的左半边脸颊。

端头细线大怒，反身绞杀过去，与尾部细线在半空中激斗起来。

方道辰这是才发觉自己已经惊惧到背脊发麻，他吞了吞喉咙，豁出去传达出一道意识波动：“杀了我，恐怕你们很难再找到适合生存的环境。”

两道细线陡然一滞，激斗戛然而止。两段细线围绕着方道辰缓慢游弋数圈，而后交头接耳似乎达成某种默契，两道细线身影闪动，分别扎入方道辰的左、右手腕骨。

端头细线仍然占据了左手腕，端头扎穿腕骨没入骨髓中，断口处自动分化成了尾部。尾部细线断口处自动演化成新的端头，同样扎穿腕骨没入右腕骨髓中。

汩汩！随着吞咽声响起，方道辰全身精血被吞噬掉了七八成，眼见着容颜迅速衰老下去，数息后一个白发苍苍身躯佝偻的老头出现在了原地。

沃德发……

方道辰小心屏蔽意识波动在心中暗骂，这下好了，原本一条寄生妖物就够悲催的了，现在变成了两条，看样子还能无限分裂那种，自身的精血可不够这俩祖宗一口吸的。

金庚感知着自身发生的异变，同时看着方道辰同样朽败的容颜，他顿觉惊惧万分，如此惊悚的情况，在他活过的漫长岁月中从未曾见过。

曾有魔修吞噬他人精气、精血为食物，但是都达不到这么惊悚的效果。阶位如他者，即使如今境界跌落，更不可能有什么魔物能够在瞬息间吞噬掉九成精血。

除非，先前那两道穿透自己身躯、细微到几乎不可察觉的东西，其阶位高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金庚全盛时期战力已经达到了神帝阶位，因而号称人族神帝，神帝之上的几个大阶位，上古时也都是凤毛麟角，如此可想而知，那两道细微之物该有多么恐怖。

“那是……什么东西？”剑修刚直勇猛精进，金庚恐怕自己都没有发觉，他此刻的询问声中，带着一丝微微颤抖。

方道辰苍老的面容掠过一丝瘆人的笑容：“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可以履行诺言了，如果你不想被吸成干尸的话。以后真要想研究，说不定我能送一条给你。”

金庚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连连摆手拒绝，莫名间却升起一个念头，他下意识开口问道：“杀敌可以理解，为什么那东西连你都伤？”

方道辰满是皱褶的老脸咧出一丝笑容：“因为它们乐意。”

金庚：“……”

而后金庚躲开方道辰远远的，以天道为誓，立下在方道辰座下为仆一万年的誓约。

金庚倒是比柴兵更加干脆，连附加条件都没有，总之就是方道辰指哪他就打哪，可能这就是剑修的刚直所在。

破开封禁结界，索菲雅早已哭得梨花带雨扑倒在方道辰怀中。方道辰好一阵安抚才将她哄好：“我没事，你提前和我白头偕老，这不挺美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