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街灯昏暗，天空阴沉，黎明时分前的这一小会儿，正是最暗的时刻。

陆晨打开办公室的门，里面一片漆黑，他没有开灯，就知道有人在此等候多时。

一个全身穿着黑衣的男人，顶着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坐在沙发上，慢慢喝着一杯速溶咖啡。

陆晨见状，也没有打招呼，来到饮水机旁，为自己泡了一杯后，又回到办公桌后坐下，直到滚烫的咖啡进入喉咙，他才有力气说话。

“过年了也不知道把这头乱七八糟的头发给剪一下，亏你还是搞发廊的。你老爹在我这儿烦了好几次了，过年都不回去看一眼么？”陆晨别有深意的看了对方一眼，随意道。

“堂堂华东分会会长都没发话，我这样的基层，哪里敢擅离职守啊？”那人像是开玩笑似的，语气同样很随意。

“我可没有压榨员工，你别乱说啊。”陆晨连忙撇清责任，同时一口气将杯中的咖啡喝完。

那人沉默半晌，最后沉声道，“我有我自己的安排，时机成熟了，自然会重新回到协会。”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过问了，还是说说工作上的事吧。”陆晨喝完了咖啡，又给自己点了根烟，真是一刻不停，“驭鬼一族后人的下落，你清楚么？”

“离开苏堤后，他一路往西跑了，他很会藏匿气息，同时又有假面傍身，追踪难度很高，我只能确定他逃到了临安西边的天目山那边，再要追下去，非得暴露气息不可。”那人道。

“连天王级别的追踪都束手无策么......”陆晨眉头紧皱。

“我看他的实力，大致也就是在超一线之上，家主级左右。假面虽是神器，但至今为止我们都未能开发出其在战斗方面的提升，他并非灵术协会的人，料想掌握的资料未必有我们多，实力提升估计也很有限，总的来说，不足为患。”那人道。

“但他一直藏匿暗处，假面的能力又太过逆天，我担心......”

“不必担心，虽然他的伪装堪称天衣无缝，但在我看来，依旧有着许多漏洞。首先，天王级战力屈指可数，他是伪装不了的，其次，他的伪装能力，最多逃过准仙器的搜捕，却逃不出仙器的窥探，如今华东分会尚有数件镇族仙器坐镇，他掀不起什么大浪来，最后，我不相信他能逃过你的搜查，我看你这能力，才真正算得上是逆天......”那人依次竖起三根手指后，再度放下。

“呵呵，这种能力，更像是一种诅咒，我宁愿不要。”陆晨叹了一口气后道。“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这个么......从动机上来看，他和幻鬼教有血海深仇，未必会和我们起正面冲突，最好的办法，是驱虎吞狼，让我们和幻鬼教发起正面冲突，他好坐收渔翁之利......但以我的观察，他倒不像是穷凶极恶之辈，未必不能教化......”那人有条不紊道。

“教化......你该不会是说让盛一凡去教他吧......一个活了一百多年的老鬼？”陆晨忽然露出一副微妙的神情。

那人不置可否，“他不清楚盛一凡在鬼域中和沈晓芸发生了什么，估计以为我们会在战后将其超度，所以才铤而走险，将其带走，从这一点上来看，他就比幻鬼教的人要更有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