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鼋缓缓挪动到艾晚心的身边，它伸长脖颈，侧身抬起蹼足，轰然在地上一顿。

大地震颤，黄沙浮土纷扬而起。

巨鼋又如此跺了数脚，只听见岩石龟裂之声从地底传来。

艾晚心微微分开双腿，双足用力踩在地上，才没有被地动震倒。

巨鼋引颈长鸣，等了一会儿，艾晚心耳中听见潺潺的水声，巨鼋最后一跺，一道掌粗的水箭破开土层冲天而起。

地下河被它挖通了。

艾晚心闪身避开水柱，回到殷晏寒和裴骏霖身边，有些遗憾地说：“哎呀，应该等贺队长在的时候挖的，这样可以让他整个大坑出来，省得水到处流了。”

裴骏霖可怜巴巴地望着她说：“不然我让小黄出来挖吧，反正金毛喜欢挖坑。”

只要你别提那个姓贺的。

黄金犼仰躺在裴骏霖的精神海上，兴奋地摇着尾巴。

没错，没有狗狗不喜欢挖坑！

“甜心你找我？”一道惊喜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声未落人先至，贺旸稳稳落在了艾晚心的面前。

艾晚心果然高兴，她指着巨鼋所站的地界，对贺旸道：“贺队长，你来得正好，帮我挖个湖，大大的那种。”

“没问题！”贺旸勾唇一笑，扭身一掌贴在地上，就见巨鼋所站之处兀地塌陷了一个大坑，巨鼋动作慢，来不及撤走，轰一声摔进了坑里，发出吃痛的哀鸣。

贺旸站起身来，龇开一口大牙，不好意思地笑道：“哎呀，挖深了点。”

艾晚心懒得和他计较，转而问道：“贺队长，你找到人了吗？”

贺旸难得地没有转移话题或是胡搅蛮缠，他叹了口气，道：“没有，老龙窝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座山坳都被瘴气和纱帐覆盖住了，从天上看，什么也看不见。”

“纱帐？”艾晚心奇道，“覆盖整个山坳的纱帐？”

“对，瞧不出是什么东西，我切了一块回来，准备找人一起研究研究。”贺旸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质地轻柔的软纱布。

天色已暗，这里什么都看不清楚，眼看着深坑中缓缓注水，巨鼋在冰凉的地下河水中自得其乐，艾晚心便道：“这里看不清楚，回屋看吧。”

贺旸欣然同意。

众人回到北二区4-5号院，进了正房的堂屋。

贺旸脚步一顿，目光在明显和古建筑风格不搭的现代沙发上点了一眼，不动声色地在桌旁坐下。

节能灯不费电，照得还清楚，贺旸将那块纱布又从怀中掏了出来，平平整整地铺在桌面上。

四人分坐在八仙桌的四边，凑着头看向那块纱布。

纱布的颜色介于黄白之间，薄厚不均，厚的地方致密不透风，薄的地方稀疏能看见纱丝。

纱布上还粘着一些落叶的碎片和小昆虫干枯的尸体。

艾晚心头皮隐隐发麻，她好像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贺旸长长的手指还在纱布上四处探按，口中分析道：“像棉又不像棉，像纱又不像纱，摸起来还有点粘手，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