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浅俯身,凑近陆宴景的脸去看。
他睫毛微动,好像在浅睡层,能听到外界动静,却没完全醒。
季浅喃喃道:“真病了?”
她沉沉的叹气,仿佛爱丁堡的雨,萧条孤寂。
“我身体不好,你身体也不好,也不知道我们两个谁会先死。”
陆宴景手指摸索,最后握住季浅的手,浅浅摩挲,像是无声的安慰。
可能季浅真的很吃柔弱这一套吧,她心里一软,就坐在他床边陪了他一会儿。
季浅不敢像电视剧里一样,在他面前嘟囔心里话,怕真的被他听到了。
拿过一边的水杯,季浅用棉签蘸水,在陆宴景烧的泛红的唇上润了润。
没想到就这一个举动,却像触发了陆宴景的开关一样,他吊着水的手一把捏住季浅的后颈。
季浅往前一跌,陆宴景胡乱在她颈间蹭了蹭,然后微抬下巴,摸索着吻住她的唇。
“嘶!”狗男人咬她。
季浅推拒着陆宴景不安分的手,但又怕扯到他手上的输液器,有了忌惮就容易落于下风,一时竟没推开。
他烧糊涂了吧,把医院当他家了?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护士来拔针,刚好看到季浅和病人在亲亲。
不由敲了敲不锈钢托盘,警告道:“病人家属请克制一下!”
季浅闻声猛地起身,被陆宴景咬住的唇都拽出血了,她马上解释道:“是他咬我!”
护士好笑,只当他们是小情侣打闹,也没说什么。
换了针以后,陆宴景体温降了。
“如果他喊冷,记得不要给他多盖被子,会影响散热。”护士临走的时候交代道。
季浅看了眼时间,现在凌晨三点,徐景杉每天早晨六点就会起床准备早餐。
季浅最多拖到六点半就会被发现夜不归宿。
订上凌晨五点半的闹钟,季浅扶额自嘲道:“搞得像偷情似的……”
几个小时后,闹钟按时响起。
舒缓的铃声没有唤醒熟睡的季浅,倒吵得陆宴景睁开眼睛。
睡意朦胧间,他伸手够到手机将闹钟关了,这才后知后觉的看到季浅趴在他胸口。
大概是不满他乱动,刚睡熟的季浅拽住他手臂压在胸口下,好像这样他就不会打扰她休息了。
陆宴景顿时不敢动了。
他怔怔的盯着季浅近在咫尺的睡颜看,没想到她真的会来看他。
昨晚做了不少关于她的梦,还听见她说话了,现在看来也不完全是梦。
过了一小会儿,陆宴景伸手,用指腹蹭了蹭季浅结了血痂的唇。
有点痒有点疼,季浅皱了皱眉,困倦的眼睛双眼皮都深了许多。
见她要醒,陆宴景才出声道:“你压到我心脏了,害我一直做噩梦。”
“嗯?”季浅睡眼惺忪的坐起来,然后看到陆宴景醒了。
她怎么睡着了?
哦,对了,昨天护士交代完后,过了没多久,陆宴景就冷的往她身上靠。
然后她就抱着他给他提供热量,时间一长,她就睡着了。
季浅也没解释,她随手往后拨了下长发,困道:“几点了?”
“五点半。”
季浅一愣,慌张的起来,一手捞过自己的包。
陆宴景偏头看她:“急什么,我叫代驾了,你在车上再睡会儿。”
她当然急,她可不想被妈妈知道她欺骗她。
见季浅跑了,陆宴景反而靠着枕头露出自得的笑意。
方云占活动着颈椎从外面进来,见状随手扔给陆宴景一只橘子:“美死你吧。”
陆宴景心情好,笑意满满的吃着橘子:“她心里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