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的火焰早已熄灭了,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温子浩才停下了持续一整夜的动作没多久,穿好自己的衣服,看着草堆上一片狼藉、闭紧眼睛、面色惨白的叶奕辰,脸色十分复杂。
良久他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将叶奕辰身上的衣服拢好,又在他四肢的穴道上点了一下,转身离开了山洞。
昨夜他一时冲动折腾了叶奕辰一夜,叶奕辰身下的干草已经染满了血迹,他必须得回到番阳镇给叶奕辰买些药,顺便去取回他的包袱。另外,他总不能一直点着叶奕辰的穴道,人的身体血脉一直不通,最后会对经脉造成很大的伤害的。
他需要买些不伤身体的软骨散,还要买两个人易容的道具,才能不惊动寒澜教的人带着叶奕辰离开这里。
想到这儿,温子浩走得更急了,恨不得立刻就买好了这些东西,赶快回到叶奕辰身边。
叶奕辰一直是醒着的。
昨夜他从最初的疼痛到后来的麻木,他内功高强、身体强韧,整个过程中竟然不能有一刻昏睡,全程承受着这样非人的折磨。
到后来他的穴道已经自动解开了,可是他的身体疼得厉害,即使他有机会趁着温子浩不备将其制服,可是身体实在太疼了,他不知道能不能一举成功。这样一动就如撕裂般的疼痛之下,叶奕辰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打赢温子浩。
温子浩穿衣服要离开的时候他也知道,谁知温子浩居然又一次点了他穴道。
好在温子浩见他面色惨白,穴道点的很轻。
叶奕辰运上内力,只用两刻钟就冲开了穴道。
天色已大亮,叶奕辰站在山洞口再回头看一眼。
没有火光的山洞显得潮湿阴暗,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那里面破碎成一片一片,又有什么东西如同天边的浮云,霎那间烟消云散。
他大步走出樟树林,股间已经干涸的伤口又溢出血液来,他随手撕下一块亵衣擦净,点了下腹处止血的穴道。
尽管叶奕辰已经尽量快速地向前走,可是伤处实在不便走动,一动就疼,腰部也酸软的厉害。他自小就在义父的严格训练之下长大,身体比普通人强韧,忍痛的能力也要比别人强一些,这勉强才靠着毅力走到樟树林边拴马的地方。
而走这样的距离,平时只需要一盏茶的时间,今天却用了两刻钟,叶奕辰的后背早已冷汗淋漓。
看到了那匹枣红马还在悠闲地大嚼樟树枝上低垂的部分树叶,叶奕辰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昨晚骑马出来了。
可是他刚一上马,才发现骑马根本不比走路要好多少。除了上马时拉抻到后面的伤口之外,骏马每次向前跑动时的颠簸都会让伤口如同重新撕裂一般疼痛,腰间也更加酸痛。
好在骑马的速度要快上很多,叶奕辰无论怎样都需要忍耐疼痛,还不如快些到达祀晔山,才能减少这样折磨的时间。
他把身下的马肚子一夹,往祀晔山疾驰而去。
叶奕辰赶到山门时已快到巳时了,早已等在门口的黑岩一见人回来忙焦急说:“教主,您怎么现在才回来?松若长老卯时三刻就到云砚轩去找您,知道您不在,就禀告给了左护法。
左护法得知您昨晚一夜未归,着急坏了,现在各堂主之下都已经派去找您了,只剩下两个护法和长老们都在喜堂陪着宾客们……”
黑岩一边急着跟叶奕辰上山,一边把现在的情况说个不停,直到发现叶奕辰越走越慢,动作也不大对劲儿时,才定睛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
只见叶奕辰的脸颊红肿,眼中布满血丝,走路动作很别扭,有点像腿受伤了一样一瘸一拐。再仔细一看腿上,果然裤子上隐隐露出些已经凝固的血色。
黑岩急道:“教主,您受伤了?”
叶奕辰的脸色顿时一白,手一挥,冷淡道:“无事。你先去通知左护法,告诉他我已经回来了。
再去派人把下山找我的堂主都召回来。我先回去换件衣服,马上就去喜堂。”
黑岩忙应了一声行礼,准备去喜堂禀报。
“慢着”,叶奕辰喊住了黑岩:“别告诉左护法我受伤的消息。”
黑岩犹豫了片刻,答道:“教主,您回来的一路上已经有不少教中弟子看到了你,属下这件事恐怕瞒不过左护法。”
叶奕辰道:“你只需现在禀报时暂且不要跟左护法提及,日后左护法问起,我自会回答。”
“是,属下明白。”黑岩行了个礼,一闪身不见了。
为了避免教中更多人看到他现在这样狼狈的样子,叶奕辰强忍着撕裂般疼痛,用轻功快步回到云砚轩。
教中几个长老都在喜堂中陪宾客,云砚轩中仅有两个婢女,见到叶奕辰现在的样子更是不敢多言。
叶奕辰洗净了手脸,用热毛巾敷在眼睛上去掉一些血丝,再在脸上擦了一层沈萧然特制的消肿药玉髓膏,脸上的红肿眼见消下去了不少,左臂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叶奕辰也擦伤了一次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