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府通往代州府的官道上,有一座茶棚,平时供官道上赶路的客人歇歇脚,喝口水。这天下午,茶棚迎来了一队官差。
茶棚的小二忙迎上去引坐倒茶,招呼道:“官爷们来啦,快请坐。官爷们想要来点什么?”
徐辉擦了擦额头上了汗,说道:“先来几壶凉茶,你们店里有什么吃的东西?”
店小二手脚麻利地给众人倒上茶水,答道:“官爷可问着了,我们店里的刀削面那是一绝的,跑商的客人有吃过的,下次都会特意来这吃呢。”
“那就先来十碗刀削面,等吃完了再看看你店里有什么能带走的吃食。”
“哎,好嘞,官爷您稍等啊。”店小二一转身,向茶棚里面喊了一嗓子:“刀削面十碗。”
喊完后,店小二又转过身来给桌上的客人添水。
叶奕辰见那小二添茶倒水颇为机灵,就开口打探道:“小二哥,这里离太行山还有多远啊?”
店小二抬头看看叶奕辰,觉得这个小兄弟生的精致好看,也乐得开口多说:“这位小兄弟,按你们骑马的脚程的话,到太行山下还得两个时辰的路呢。
各位在这把水都填满了,干粮带足了,从这里到太行山,可没有别的歇脚的地方了。
这太行山山脉绵长,到了太行山脚下还要走半天才进县城呢。小兄弟你这个时辰走,夜里难道是要露宿?”
捕快彭越道:“露宿就露宿了,怕什么?走了两天,紧赶慢赶,可算到了太行山下了。”
那店小二一听,脸色微变,填了茶水就转身走了,没再说话。
他脸色一变,自然有人看在眼里。
等店小二再端着刀削面上来时,教主大人拉住了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小二哥,刚才你一听到我们要露宿就脸色不好,可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
那店小二左右看看,见桌上几人都在低头吃面,就凑近叶奕辰的耳边低声说道:“我听说太行山现在呀,闹鬼。”
“闹鬼?”叶奕辰故意提高声音,果然他一叫,除了早就支起耳朵的温子浩、徐辉、彭越等人,连旁桌的捕快都向他看过来。
店小二本来不愿引旁人注意,可是教主大人露出一脸无辜吃惊的表情,只得继续说道:“我听过往的客人说啊,最近一段时间,晚上太行山脚下露宿的商队,都会听到哭声。
可是那声音忽远忽近的,根本找不到来源在哪里。有的商队里有胆大的人过去找,结果,第二天早上就被发现死在山林里,死的这个惨那,身上被野兽咬得没什么肉了,衣服也被扯碎了,后来再也没人敢进山去找了。”
桌上的众人相互递着眼色,叶奕辰又问道:“那商队怎么不去报官?这可是死了人的!”
店小二露出为难的神色,看了看周围穿着衙役服装的众人,犹豫了半天才小声说道:“这位小兄弟不是本地人,不知道这儿的情况。
我们这边的太行山啊,正是五灵县跟云兴县的交界处,本就是三不管地带。前两年,有一群山贼占山为王,也没有官府过问,更何况是鬼怪之说,所以也没人去报官。”
“山贼?”温子皓的眼睛扫向身边的徐辉、彭越等人,两位捕快微微点了点头,神色略带尴尬,看来山贼是真有此事。
小二没有注意温子皓的眼神,继续往下说道:“这伙山贼来这里已经差不多有两年了,平时也不见有听说谁欺男霸女的,也没听说有哪个商队被劫,自然也没什么人太在意。
老百姓过自己的日子,官府呢,说要来绞,来了一次,上山没有攻下来,也就算了。”
“山贼没有干什么坏事啊?”叶奕辰插嘴道。
“这倒真没听说,小的也奇怪呢,你说这山贼即不偷,也不抢,这山高路险,图个什么?”小二又给众人的茶碗里添上水,走到后厨去了。
几人不动声色,默默吃面,等马已歇好喂过,徐辉又买了些馒头酱牛肉等熟食,一队人继续上路。
离开那茶棚,温子皓就追问起山贼的事情:“徐大人,那太行山里的山贼是怎么回事?”
徐辉面露愧色,回答道:“太行山上确实是有山贼的。
那些山贼何时上了太行山,其实我们县里并不知道。他们平时也不惹事,也没见干过抢钱、抢人的勾当。只是有次其中一个人与县里的几个地痞有了纠纷,双方打了起来,那人回头留了几句‘老子是太行山响马寨的,有事直接来找老子’的话,我们这才知道太行山有了山寨。
可是平时这些山贼也不打劫,也不干什么坏事,跟普通百姓差不多,你说谁还会来找他们的麻烦?说实话,前天我看到纸条上写着太行山时,我根本就没想起来有这号人物来。”
温子皓点点头,说道:“既然不扰百姓,官府确实没有必要太过注意。说不定只是些莽汉,意气用事,才闹出一个山寨来。
可是太行山下有鬼这件事,倒是有点诡异了。”
徐辉点头道:“我们县衙并没有接到在太行山死了人的报案,也没听到什么鬼怪之说。
不过刚才那个店小二说得言之凿凿,也不像是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