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好主意呢,搞了半天你是让我男扮女装!”罗涔奓毛一般地脱下外套甩给我,“赶紧把我外套脱下来,冷死了!”
“切!不这样,你能大摇大摆的走出来吗?我跟你说,就你什么戴口罩戴墨镜都不如这个好使,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罗少爷会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俏姑娘呢!你看刚刚经过护士站,有谁正眼瞧过你吗?”
为了让罗涔显得温婉可爱,我还特地将我的帽子扣在了他的脑袋上,衬托着这位大哥温婉可人。此刻他也是慌张地往下撸,生怕被人看见,毁了他帅气俊朗的光辉形象。
我笑的极其不厚道,罗涔五官都要拧到一处了,可又对我无计可施,只能自顾自地怄气。
为怕他再上演刚刚那一幕,我一脸讪笑的拉着他进了一家小店。这家伙一进去是止不住的尖酸刻薄,说就算是为了省钱,也不至于抠门至此,找这么一家店打发他这个刚刚在生死线上徘徊的人。我说那你走吧,本姑娘这就餐标,人均超过五块钱我都得考虑考虑,请你吃饭这都几十了,别不知足。
好在这家伙儿闻着小店飘来的香味,脚步情不自禁的向前挪动,也见好就收了。
其实这家小店是家宝藏小店,这还得感谢宋欣。宋欣也是个泡面爱好者,前段时间带我们来吃过这家小店。这家店是啥都不干,专职跟泡面较劲儿。所有的菜色均是围绕着泡面进行,所以整个店铺的一整面墙摆放的都是各种类型和品牌的泡面,专供客人挑选。
我将罗涔往那面墙的面前一推,“喏,选吧,想吃什么泡面,如何做,随便选,本姑娘请客。”
“这是……”罗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盯着眼花缭乱的泡面止不住的震惊,“都是泡面啊,这根本就是一泡面博览会啊。”
“差不多吧,反正市面上有的泡面,这家都有,什么吃法都能做,咱们今天吃一个泡面全席。”
“我真的……可以吃吗?”罗涔的眼睛里希望与失望交织缠绕,往后一靠坐在了一个椅子上,瞪着那一墙泡面发愣。
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坐在了他的身边,粲然一笑说道,“偶尔吃一顿死不了的,就算是真死了,大不了我给你抵命呗!只要,你不觉得亏。”
“亏死了,我可是富二代!”罗涔说完“扑哧”一声笑了,眼中蒙起一层雾水,“谢谢!”
“烦不烦,还吃不吃了,没看见人家服务员小姐姐一直站在那里等着吗?”我催促着罗涔站起来去点。点完之后服务生问罗涔有没有什么忌口,罗涔有些踟蹰,我问他葱姜蒜有无不吃的,他摇摇头,我跟服务生说没有,然后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等待着我们的泡面全席上桌。
那天晚上,我们点了好多的泡面,着实有些浪费,但为了罗少爷可以一饱口福,以解对泡面的相思之情,我也是顾不上节约美德了。
最后服务生端上了各种稀奇古怪做法的泡面,基本上煎炸烹煮样样俱全,芝士、龙虾、牛肉、排骨等不再是调味包里的最终解释权,我们结结实实的享受了图文一致的泡面大餐。
吃饱喝足之后罗涔还想在外面玩,可我已经接到了小护士姐姐亲切的电话,说趁她还想做个人,让我们麻溜地赶回去。
幸亏我思虑周全,知道溜出来简单,不被人发现却是难于上青天。罗涔住的那个单人病房有专人看护,这护士肯定隔段时间就会过去查看罗涔的情况,汇报给交代他们的罗涔父母。所以我就在床上留了张纸条,意思就是我们有点急事儿稍稍出去一趟,要是找我们就拨打这个电话,一定立马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这能在大医院讨生活的护士们到底是精于世故的,看到纸条赶忙呼叫了我,我也就顺驴下坡将罗涔带了回去。反正她也不会跟罗涔爸妈说,毕竟人没事万事大吉,何必再给自己添个疏于职守的罪责呢!
回去后罗涔死皮赖脸地让我守夜,搞得跟他是我二大爷似的。我装模作样地坐在了床边,跟个童养媳一般贤惠地看着他,说您睡吧!
等着罗涔真的睡着以后,我才留了张字条离开了。
这个点儿宿舍也关门了,我不厚道的敲开了梁光煜的别墅大门,让他收留我。这家伙问了我大概的情况后,麻溜的挪到了沙发床上。我洗漱后躺在床上,瞪着眼睛迟迟不愿闭上眼睛。
“睡吧!”阿光淡淡地说道。
“如果明天……”
“现在已经是凌晨1点钟,已经是第二天了,海棠。”
我们两个隐匿在漆黑的夜色里,各怀心事,话少了担心无法解放不安的心,话多了担心不安的心更加动荡。
“快睡吧,明天和我一起去见祁梵老师吧,”阿光若无其事的调转了话题,“我还没跟他说咱们乐队要签约的事情,你猜他会建议我们签约哪家公司呢!”
“大音希声吧,毕竟是专职做音乐服务的,祁老师不是一直都说这辈子能做好一件事就很了不起了吗!”
“也是,但是我想签约清逸传媒。你看这次迎新晚会,多少歌曲和舞蹈都是韩流,要是没有声誉度,唱的再好也没人听到。如果今天乐队只有我自己,那我肯定毫不犹豫地就选择大音希声了,但是咱们乐队除了我、阿远和尔尔,斌哥和达哥终于还是要讨生活的。”
“梁光煜,你真的很适合做这个队长。”我看像躺在一边的阿光,平静淡然,胸有成算,此刻他20岁的脸上有着重剑无锋的锐利。也许有些人就是不适合长在校园这个标准的造梦园里,外面广袤的天地才是他们驰骋的战场。
“跟着梁总耳濡目染,总是得吸收点儿的。”
“遇上你们,真好!”我喃喃的说道。
说完我紧紧地闭上双眼,等待这个短暂的黑夜过去,等待着黑夜对我的审判。
10月底的海川,冷风愈发处于上乘,颇有肆虐之意。我裹紧了被子,想要继续睡一会儿,隐约听见外面叽叽喳喳的一片聒噪,桌子上的手机也没眼力见儿的扯这个嗓子叫唤,吵得我是心烦气躁。
这年头,不让人睡觉的人就该被凌迟。
我迷迷瞪瞪的接起了电话,就听到了那边中气十足地咆哮声,顺着听筒传到我的四肢百骸,弄得我是心惊肉跳。
“你去哪了?我一大早就没看见你,有你这样照顾病人的吗!”
“什么去哪了?我睡觉呢!”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我还以为断线了,可手机通话明明还在进行着,我坐了起来,心想千万别惹这个发动机不太行的人,“你,不舒服?”
“解语!你故意的是不是,我舒不舒服你不知道?你在这跟我装什么傻?”
我真是一脑门浆糊,大早上被人吵醒了也就算了,还被罗涔这个明明是发动机不行,现下看是脑子也不行的人给骂一通,我招谁惹谁了!
“不舒服就赶紧休息,我没时间跟你装傻,我继续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