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我们学校还是挺近的,学校的同学经常到这一片逛荡,还有不少人到这片来学习弹吉他。
大学嘛,都想搞点roantic的事情,男女生只要抱上一把吉他,别管学的怎么样,只要是能弹出几个音,就多少跟文艺沾个边了。无论是装相还是哄骗学妹,就事半功倍了。
这样来看,这个地段还是不错的,也挺有商机的,应该是过脑子了。
“还不错吧?”阿光上前卖乖。
“嗯,还行,地段保证了客源,学校里面很多人都想学吉他,只要乐队在海川有一定的知名度,生意肯定没问题。”
“我就是这个意思。”阿光迫不及待地显摆,“你不知道,你在国外的时候,我们就来找地方了,找的别提多细致认真了,确认这里后,跟房东谈了好久才把这里盘了下来。”
“辛苦你们了,斌哥达哥,还是你们的眼光好。”
阿远和尔尔跟阿瓜阿呆一般,齐刷刷地朝我竖起了大拇指,异口同声地说道,“海棠,还是那个海棠。”
我抿着嘴很沉重的点点头,“阿光,还是那个阿光。”
几个人纷纷鼓起了掌,声援我的一针见血、一语道破天机,阿光当下立刻抓狂了,转着圈蹦跶,“你们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海棠!”
我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其他几个人也学着我的样子两手一摊,气得阿光差点撅过去。
“吃饭去了!”
最后我实在是不忍心继续看阿光这样气下去,真担心他的肚子像个气球一样,下一秒炸了。我拉着他的胳膊往外走,这家伙儿立马眉开眼笑,整个一没心没肺。
到了订好的餐厅,这家伙也是一贯的财大气粗,那架势像极了要让厨师炒一本。
“喂猪呢?”我一把抢过菜单,“刚刚后面那几个都不要,就要几个特色海鲜和几个清蔬,另外再加上你们家的特色甜品。就这样。”
服务生拿着点菜单出去了,阿光还想追出去继续添菜
“你给我坐下!”
他赶忙识趣地坐下,“我是觉得你得多补补,我今天抱你的时候,感觉你轻了。”
我喝着水,白了他一眼,“我看你这最近肌肉练得不错啊,都快媲美斌哥了。”
“他要赶上我估计还得需要点儿时间。”斌哥有些不屑。
“你少在那得意,我最近练得勤着呢,追上你指日可待。”
说完还离开座位,跑到斌哥面前,撸起了袖子,攥紧了胳膊,想要比一比。
“你看,也没比我粗多少啊,对不对,阿远?尔尔?”
阿远、尔尔立马眼珠子向上翻,相视一笑,旁若无人的继续他们刚才的话题。
得不到他们两个的声援,阿光转向了默默喝茶的达哥,“达哥?”
达哥不紧不慢地抬起头,郑重其事的打量了半天。
阿光有些急不可耐,“不是,又没让你扫描精确到毫米,你这要看多久啊?”
达哥无比认真的给出了答案,“嗯……”
阿光期待的眼神两眼放光,达哥一句:粗很多,立马一盆冷水浇到他的脑袋上,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然后恶狠狠地对着那几个偷笑的人,“你们给我等着,早晚我将股一二三四五头,全都练出来。”
“没有一和五。”斌哥补充道。
“我靠,还能不能行了,这饭还能不能吃了?你们是合伙挤兑我是吧?”
我将一杯茶推到了他的面前,“不是,你才看出来啊?”
“遇人不淑啊!”说完在那装模作样的悲愤不已。
“难得啊,梁光煜竟然用对了成语,不错,你语文老师可以欣慰了!”
我们一块在那里忍俊不禁地嘻嘻哈哈,阿光在一边像个河豚一般,咬咬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等上菜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又恢复了往日的欢乐,没完没了的谈天说地,想起来以前的时光,纷纷感叹时间如此之快,丁达尔乐队也有三年的时间了。
其实之前阿光、阿远和尔尔一起玩音乐的时候,乐队没名字,那时候也没认识斌哥和达哥。从小衣食无忧在各种兴趣班长大的阿光,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的长大,也是按照他爹梁总既定的接班人路子培养,加上养在世代经商的老泰山范家老爷子那里几年,更是坚定了梁总的想法。
只是没成想一朝跑偏,自己殷切期盼的儿子莫名其妙的抽风,非要从国外休学做什么歌手,这可把商场上所向披靡的梁总给愁坏了,想方设法想要断了儿子这个不靠谱的念头。
可无论梁总怎么的威逼利诱,阿光就是一个回答:休学做音乐。梁太太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舍得梁总这样来回的抽自己的儿子。尤其是之前初中的时候,阿光还心血来潮的搞了场说走就走的离家出走,原因就是那时候阿光整日扎在音乐里,对学习不闻不问,梁总看着阿光济贫一般的成绩单,痛心疾首的抽了他几皮带,并扬言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阿光离家后,梁太太在家哭了三天,扬言梁总要是不把阿光找回来,就跟他断绝夫妻关系,吓得梁总是二话没说就吩咐人出去找。
最后亲自到我家,将我哥半道上捡回家的阿光,给接了回去。
阿光成绩确实不好,每次分都奇低。照他的话讲,应试教育于他而言是他人生最大的拦路虎。高中结束后为了体验一把,特地去参加了高考,得到了一个令人心惊肉跳的分数,最后只有一家凶神恶煞的野鸡大学录取了他。所以他拍拍屁股远渡重洋了。如今刚结束大二课程回来告诉梁总他要休学做音乐,并且跟他老爹承诺,一定会在音乐道路上闯出个样子,要不然就不认他老爹了,他爹梁总能不能跳脚吗!
“你还不记得咱们第一次见到海棠?”阿远停下了筷子,“那时候海棠是真帅啊,我们在街边唱歌,那群人一直喝倒彩,我都想上去揍他了。”
阿光放下筷子,嘴角含笑回忆着往事,“咱们几个以前乐队起个名字,起了那么久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要不然咱们在路边唱歌的时候,能一直让人笑话吗?”
他站起来夹了一块鱼放到我的餐盘上,满脸的笑容,“海棠当初起这个名字的时候,说什么有了丁达尔效应,光就有了颜色,我们的乐队可以让音乐有不一样的颜色。”
“对,当即就把那些人镇住了。”尔尔比划着,“尤其是海棠的那一段即兴自谈自唱,直接将咱们的歌给整高级了。”
最开始在街边看到他们在唱歌的时候,旋律一下子就吸引了我,舒缓有力,动感有层次,只是歌词确实稍微差了些,毕竟是阿光同志写的,一个连四字成语都用不利索的人,语文老师那里永远都没毕业,怎么会写出什么好词儿啊。
但是被贬为垃圾就有些过分了,那群人不明就里的冷嘲热讽,这我不能忍。每一个热爱音乐的人都应该值得被尊重。
看着他们立在一边的灯牌上有着每个人的名字,主唱吉他手-梁光煜、键盘手-丁远,鼓手-方兮尔(那时候贝斯手郭照斌和吉他手周世达还没加入乐队)远远地看见他们站在夜晚的霓虹下,光五颜六色的折射开来,我突然就想到了这么名字。
光因为丁达尔效应有了颜色,那么音乐也可以因为他们有不一样的共鸣。
听了一会儿,约莫记得他们歌曲的旋律,便即兴改了阿光的歌词,那群人最后便灰溜溜地走了。余下的人纷纷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自此以后阿光就像个牛皮糖一样黏在了我的身后,我都到哪跟到哪,非得让我加入他们的乐队。
那时候我奔波在学校和医院,光文化课就够我喝一壶了,但经不住他的缠磨,我便答应帮他的曲填词,他才勉强放弃了让我加入乐队的想法。
一晃三年多过去了,之前阿光还没出国的时候,我会时不时去找他们放松一下,玩玩乐器,改改经典歌,所以后来我就把一些视频发到了油管和微博上,倒真是阴差阳错的积累了一些热度。
“你们赶紧打住吧。”我把他夹给我的鱼丢到了他的盘子里,“你除了应试教育啃不利索,其他的都没问题,好吗?”
阿光夹起来鱼塞到嘴里,然后靠在了我的肩膀上,“还是你懂我啊!”
这人是真不能夸啊!梁光煜,你超过十岁了吗?我真是替你妈着急!
不过有时候想想,阿光的这种性格也真是挺好,没心没肺的,估计除了音乐什么都不会真正的放在心上。
他爹揍了他这么多次,搁别人身上,估计早就恨死老头了。就算是嘴上不说什么,心里都得偷偷地扎小刀。这家伙儿呢,像个没事人似的,每天都阳光灿烂的,他爹长他爹短的,他爹打了他左脸,他立马没皮没脸地伸过去右脸让他爹打。打完了立马完事。烟消云散。
真不知道阿光有梁总这样的爹是不幸?还是他爹有阿光这样的儿子是幸?
反正这颗小太阳始终热烈地绽放着。
阿光,阿光,始终闪着光。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