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姬星曳心中就这印象?还好她没介绍,说了会被端木浅嘲笑的。
“还有。”他表示匪夷所思,“你还叫过他浅哥哥?”
“嗯,可那是小时候,长大后,从来没有。”她认真回答。
端木竞还是不痛快,“梅花糖好吃吗?”
“梅花糖你没吃过吗,两京府上不都有吗?”
端木竞恨铁不成钢,“看不出来,你那么好哄,一把梅花糖就哄好了。可我为何上天入地都哄不好你呢?”
因为他总是惹她生气,而端木浅从来不会。她赶紧把话吞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那只是小时候。小孩子不都爱吃糖吗?”
端木竞似笑非笑看着她,“甜吗?”
姬星曳保持警觉,说甜不合适,说不甜也不符合实际情况。
她幽幽道:“一盒糖又能代表什么?你不是不知道,如果他能和我在一起,又怎么会逃婚呢?”
端木竞的声音越来越冷,“既然你们再没可能,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喜欢的人是我?
“你看不出来他的处境吗?他现在人在地牢里,何必让他伤心呢?”
端木竞点了点头,很无语,“所以呢,你就让我伤心。姬星曳你知不知道,你习惯使然,对他从不懂得拒绝,对我却是一味抵制。”
是这样吗?她扪心自问,其实不是。
“韩王出发当晚,是不是满天星河?”
姬星曳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回想了一下,“那晚星星很多,夜空很美。”
端木竞叹了口气,虽然不想说,但还是说了出来。
“所以他不告诉你,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条船上。你名字里有个“星”字,他去船上,是为了看星星。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他不对你说,是因为他的骄傲,就像我从前不愿承认是人美心善,一样的道理。
所以,你二叔的事和他没有关系,他就是一个花痴。哪有什么空设局追杀韩王。”
姬星曳没想到端木浅宁愿忍受怀疑,也不愿说出的实情,竟然是这个。更没想到的是,端木竞猜了出来,他完全可以不说的,完全可以让端木浅继续受怀疑,可是他却说了出来,而且首先就告诉了她。
在端木竞这里,总有比私怨更重要的东西。这一点既让她无比心折,又让她无端不安。
“可这样的话,怎么成为证据呢?”她和他商量。
“你去说当然不合适,我会把这件事跟祖母禀明,让端木浅回他的临淄王府,继续过他的太平日子。”
她把头枕在他膝上,端木竞又像他第一次出现那样,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他的手掌总是很暖,摩挲在她的发丝上,她便有一种慵懒的感觉。
“你这几天瘦了,也憔悴了。别太担心,沈北已经出发去找韩王了。”
“他?”姬星曳扬起头。
端木竞摁下她的脑袋,“怎么,你敢小瞧你二师兄?他去找,比官府更有效。根据当时的风向、弯流,水速,它们到底能把韩王带到哪儿,他能掐会算的。这比沿着河岸线盲目寻找要更快更好。”
沈北还有这本事。她以为他只会得瑟,还有炼那些乱七八糟的丹药。
“如果端木浅改变了主意,又想迎娶你,你怎么办?”他忽然问。
“他不会的。他如果想迎娶我,就不会逃婚了。”
“他,很难说;而你,又不懂拒绝。”
端木竞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得到答案。再看枕在他腿上的姬星曳,她睡着了。
他又无奈,又无语。
过了一会儿,姬星曳在他腿上蹭了蹭,迷迷糊糊又心满意足地说:“名字真好听,竞,竞……”
他想起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时候,让她叫他“竞”,她不肯。
从来也不肯,不高兴的时候对他直呼其名,独孤竞,端木竞;调戏他的时候,叫他独孤首席。稍稍正常的时候,叫他大师兄。
原来,那个她从没说出口的“竞”,就一直藏在她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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