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些特制的六铢钱,本朝撒帐,不用花果,而是抛撒特制的六铢钱,上面铸刻“长命富贵”来祝福新婚。显然因为也没人抛撒,这些钱币都没用上。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
妆罢低声吻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总之,那个人不会像诗里写的那样,画完眉后问他:夫君,我的眉毛浓淡可合时宜?
不知是无尽的溪光晃了他的眼,还是这些郑重又天真,热闹又寂寞的用物灼痛了端木浅,总之那一刻,他泪流满面。
*
辜星曳上雨花天山的时候,独孤竞就等在山脚。
果然是他,她想。
她没理睬他,直接从他眼前晃了过去。
独孤竞一把抓住她的发尾:“小末席,你昨天去哪里了,下山为何不请假?”
可恶!他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他是本朝有史以来最丢人现眼洞房花烛夜的见证者吧,而且是唯一的一个。除了那个准新娘。
她怒视着他,如果眼睛可以喷火,她想立刻喷出两团火来,把独孤竞烧得干干净净。
独孤竞嘻嘻一笑,却深深地看着她,“饿不饿?回山上我煮面给你吃。”
他的目光,竟然有一丝不易觉察的自责和忧伤,像秋日的天空那般深沉那般寥廓。
她看不懂读不透,可他却把她看得透透的,上天入地,她都无处躲藏。
她怒到不动声色,“饿,饿得山路都走不动了。”
独孤竞果然中计,矮下身子,“大师兄背你。”
辜星曳爬了上去,上雨花天山的时候,他让她背了一件行李,现在他背她算什么?就当还她了。
趴在独孤竞的背上,才发现早上扔包裹那趟,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现在手软脚软,像没有心的棉花团。
独孤竞的背很温暖,他的衣衫有一种太阳晒后干燥又清爽的味道。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气息。
就像皎洁的月光,笼罩着人英俊的面庞。那人让月亮沉睡,而月亮流淌在那人的怀里。
她只要闻过一次,便不会忘记。
昨夜那个“新郎”走了以后,她就是在这种气息下睡去的。
那一定是独孤竞亲自制作的香料。
所以,昨晚的那个人,是他无疑。
她既羞又恼,却有一丝病态的暖意。
他在屋外站了很久吧?
他还是人美心善的时候,也曾这样。
她坐在窗前,他站在月下。
他们各怀心事,无声回应着彼此。
她不知不觉把脸贴在他的背上。
过了很久,她大声道:“昨天我去我的洞房花烛夜了,可新郎没来。”
说出来,她会好受一点,反正他明明就知道。
她好像被人无端地毒打了一顿,愤懑、伤心、委屈,浑身疼极了,可又说不出具体哪里疼,是怎样的疼。
她觉得一颗心仿佛被人践踏了千百遍,可又矛盾的觉得,心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它被丢在端木浅的那句“我不会来”中,烧成了一团灰,又被她自己扔进了溪水里,不知所踪。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