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星曳下了山。
山下果然新建了茅屋,她推门而入,端木浅正在等她。
端木浅拉着她看了屋子,虽然小小的,但里面什么也不缺。
“昨天收到石狮子的字条了,我大师兄吃错了药,吐了血晕死过去,所以没能赴约。”
看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小事一桩。
端木浅觉得她对她的师兄怪怪的,可又说不出怎么个怪法。
比起上次她师兄出现在王府外边,辜星曳似又有一点不同。
她是他极为熟悉的人,一点变化,他都能感觉得到。
“严重吗?”
“四师兄说没事了,躺个几天就能好。”
辜星曳其实不太想提独孤竞,但她失约的确因为他,才不得不说。
从前她并不知道独孤竞就是人美心善。上次端木浅和独孤竞见过之后,还问过她,她甚至还信誓旦旦说“怎么会呢”,现在想起来,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想三言两语就把独孤竞一掠而过。
“那天我去云然翁的府上找姚拂,云然翁不在府中,姚拂昏迷,府中大乱,所以我留在那里一直等她醒来。”
辜星曳点头,“医官回来都告诉我了,幸好姚娘子没事,也幸好有你在。”
就连谈到姚拂,辜星曳的语气都不像对她大师兄那样。
她说到姚拂的时候,没有丝毫敌意。可一说起她大师兄,一副巴不得他马上死的样子。
种种只能说明那位在辜星曳心中很特别。端木浅想,如果她师兄真得死了,辜星曳会痛快吗,会不会反而伤心欲绝?
“那晚……,你一点都不生气吗?”他问。
辜星曳很坦白,“有些忐忑,也有些失落,不过我想你应该被什么事绊住了,等医官回来,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什么都比不上人的性命更重要。
看吧,这就是她的区别了。
什么也比不上人的性命重要,哪怕是那晚她准备将自己交给他。
可她说起她师兄,好像他吃吃药,吐吐血,再晕死过去,根本就没什么。
“那你们把话说开了吗?”
“说开了,不过对我来说,那是一场很艰难的对话。”
“我知道。”辜星曳明白的,如果说得不诚实,那就不是端木浅;可一诚实,又难免显得很残忍很无情,端木浅从来就不想伤害姚拂。甚至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受伤,他会选择他自己。
好在姚娘子,有一点和端木浅是一样的。就算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也会尽量善待对方。
虽然她知道那场对话,端木浅很难拿捏尺度,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奖励端木浅。
端木浅自她身后抱着她,一抱住她,他便觉得踏实了,这么天不是他的梦,他拥有着她。
两个人又说了会话,一个重点宣布自己实现了姻缘自由,另一个也是战果辉煌,太后那关过了。
“那晚,你是怎么等我的?”
辜星曳声音低了半拍,落入端木浅的耳际是腻答答的:“就是沐了浴,之后又换上最美的裙裳……”
他在她耳边问,“我现在来取那件支颐阁的信物,你还愿意给吗?”
还有什么挡在他们两人中间呢?
从最初她以为她的联姻对象是端木浅,她不愿嫁给他,到接受他的心意,再到太后的态度,姚娘子逃婚的真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