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不喜欢被安排的感觉。
在秋水堂一楼走廊站着的时候,她还特地看了看有没有张勉。
原来他真得不在,人下午就在这里呢。
这一点,让她对张勉虽然不会产生什么好感,但至少也不会生出强烈的反感。
*
凉亭里。
张勉来了。
这座凉亭处于整座宅院的中心位置,仆人们来来回回,随时都会经过这里。所以,姚拂选在这里和家里的客人见个面,正大光明,非常合理。
张勉闻到了一股子酒味,看姚拂双眼微醺,有点难以相信,“你喝酒了?”
她今天是和张今一起出去的,两个人不可能喝酒。又刚回来,好像没那个时间。
难道她是躲在马车里偷偷喝酒?
姚拂清淡地问:“你来我外祖父这里有什么事吗,总不会真得是下棋和抄书吧?”
张勉道:“你晚上喝这么多酒,就不怕你外祖父知道吗?”
两个人显然都在各说各的话,没有理会对方的问题。
让张勉发现了也好,姚拂想,她真得不是他想象的那种人,标准又刻板的名门闺秀。
“不会,我回来的时候,他基本上休息了。再说,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干涉。
我一不违反律法,二不影响其他人,三没有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处境。
这种小事,很值得你这样兴师问罪吗?”
有意思,她看起来最是端庄,居然躲在马车里偷偷喝酒。只是这种喝法……
张勉凉凉地说:“我没有兴师问罪,只是觉得姚娘子在借酒消愁。”
他顿了一顿,“可是,酒是消不了愁的。”
姚拂轻轻一笑,忽然觉得没什么可反驳的,她的确是在借酒消愁。
“在玉京发现了一位会做正宗江南菜的厨子,想让你尝尝江南道的馄饨。
本来想和张今一起去秋水堂带给你的,但想想,那样会不会显得太鬼鬼祟祟,所以来拜访了云然翁。”
张勉说得坦然,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冒昧。
不过在玉京,能找到一位做正宗江南菜的厨子并不容易。
到了玉京,所有的地方菜都做了改良,迎合玉京人的口味,最后就成了四不像。
“脸上怎么有伤?”张勉淡淡地问。
那道划痕在姚拂下巴的左侧,当时渗出一点血丝来,回来以后她一直忘了处理。
“没事,早就不疼了。”她侧着身,望向凉亭之外,眼神坚定又空荡,“那天在宫里,我说得已经很明白了。”
张勉认为,姚拂不考虑他,临淄王并不是唯一的原因。
姚拂不想姚家和外戚牵扯在一起。
所以,有这样一个机会,他更要把话说清楚。
“我是张家的人没错,撇得一干二净是不可能的。但我的心意,就只是我自己的意思,不会被我姑母、我父亲所左右。
人就这一生,我从不信还有来世。我早就想好了,我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我要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
这件事只跟我和她两个人有关,和其他所有人都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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