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浅上朝述职的日子到了。
王府所在的如意坊,距离皇宫远,他夜里就得起来。
想想今天要做的事,就很紧张。从前在龙须关时,大大小小几十场仗,好像也没这么紧张过。
辜星曳这个提议,效果很好,难度也大,这跟演第一纨绔可大不相同。
首先,第一纨绔演绎的场地大多在酒楼或者烟花之地,他直接就在朝上,而且还是在自己述职的时候。其次,他这个恐人症,朝中人没见过,谁会轻易相信。如果有人是,也不会为他证明。总之,无论演得好不好,可信不可信,都必然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魏总管看他神情,“殿下,要不要把小娘子叫过来?”
这时,端木浅很希望辜星曳在,但转念一想,已经有一个人要早早起来,去面对他未知的命运,又何必要打扰另一个人的好梦。毕竟,这是辜星曳没法代替他完成的事。
“不用了,让她多睡会。”
魏总管眼角一弯,低下头去,应了一声。
没错,王爷是口口声声把小娘子当谋士。
不过,哪家谋士能过得像王妃一样?
主公出去办事,谋士在家睡觉。
就算谋士界中最得意的沈得意也不可能有这种待遇啊。
端木浅穿戴整齐,一口气喝下医官配的药。这药三小时后才起作用,跟他需要它发作的时间差不多,一脚就踏进了张牙舞爪的夜色里。
上马车之前,他下意识地朝支颐阁的方向望去。
支颐阁隐没在夜色中,什么也看不见。
他叹了口气,一进车厢,就看见辜星曳正坐在里面。
她一副王府的小厮打扮,双手拢在袖中,正闭目养神。
冷风顺着打开的车帷冲了进来,辜星曳睁开眼,揉一揉,叫了声“殿下”,直起身来坐好。
端木浅的心情,就像一池子的莲花静静绽放,解下身上的裘衣给她盖上,小声道:“继续睡,路上会堵车。”
裘衣很暖,上面还有端木浅的温度。
辜星曳摇摇头,“不困了。”
“昨天不是说过,不用跟着过来吗。”端木浅坐在她的对面。
她来王府是当谋士,又不是当王妃。披星戴月、起得比鸡早,都是免不了的。
辜星曳问:“殿下紧张吗?”
端木浅静静看了她一眼:“之前是紧张的,是不是很没用?”
辜星曳拿出果盒,是她上次离开王府的时候端木浅给她的糖,放一块在嘴里,“紧张或不紧张,其实都没关系。殿下别忘了,本来演的就是紧张。如果紧张,就本色的演;如果不紧张,就镇定的演。”
“原来是这样,看来谋士一出场,果然不一样。”端木浅把果盒拿来,打开一看,就剩一块了,“这世上吃糖能吃那么快的两个人,我都见识过了。”
除了她,还有谁?
“哪两个?”星曳问。
端木浅盖上盒子,把最后一块留给她,“一个是你,一个是姬家的那个小丫头。”
辜星曳:“……”
“殿下对姬家那个小丫头好像很惦记嘛,你家谋士吃点糖,也能想到姬家那小丫头。”
端木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