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娇家分的房子是南屋,拢共有三间屋子,还带着一个小披厦,她爸妈住主屋,孟娇和姐姐孟芸住一起,二哥孟岩住一间屋子,小披厦当了厨房用。
胡同里的房子都是没厕所的,想上厕所得到外头的公厕去上,不过十几年下来,倒是也习惯了。
后来孟芸出嫁,孟娇就有了单独的房间,她下乡的时候,爸妈把她房间的钥匙给了她,并且许诺她说,这间屋子永远属于她,他们不会让别人住进去的。
孟娇看到他们家也搭了两间屋子出来,从外面看,一间大概也就五六平米左右,不过两间屋子都从里面拉着窗帘,孟娇也不知道这两间屋子是做什么的。
这个点家里并没有人在,几间屋子都上着锁,孟娇拎着行李,很快就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外面。
自己房间上着锁,玻璃窗上糊着报纸,孟娇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模样。
当孟娇将钥匙从口袋里掏出来的时候,她甚至有那么一点害怕,迟迟不敢用钥匙开门。
她离开京城已经五年了,这五年的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二哥结婚有了孩子,家里面添人进口,而她已经离开了这里。
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很多事情的发生了,就算自己的爸妈将屋子给了别人住,孟娇也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她人都不在家了,总不能还占着一间屋子吧?当初大姐嫁出去之后,房间不也都给了她用吗?
大姐要是回家的话,都是和她住在一起的。
这或许就是近乡情怯,孟娇迟迟不敢开门,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些什么,又在顾忌着什么。
明明回来之前,她都很笃定自己父母家人对她的感情,可真回来了,她又开始犹豫迟疑,心中的怀疑和不确定不停地往外翻涌着。
过了许久之后,孟娇终于冷静了下来。
她从梨花生产队走回了城,就连梨花生产队那样的恶劣的情况她都撑过来了,现在她回家了,就算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切也不会比她在那里的时候更糟糕。
不管这把钥匙能不能打开面前的这扇门,她从乡下回来了,她的日子总不会比在乡下更加难过的。
确认了这一点之后,孟娇终于下定了决心,她吐出了一口浊气,干脆利落地将钥匙捅进了锁眼之中。
钥匙捅进去了,孟娇轻轻转动了一下,只听到咔哒一声响,面前的这把大锁就这么轻易地被孟娇给打开了。
孟娇愣了一瞬,眼睛突然就红了起来。
她打开房门,进了房间。
当看到屋子里的情形时,孟娇的眼睛更红了,眼泪悄无声息地掉落了下来。
屋子里的摆设还跟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靠墙的地方放着一张一米五的床,床上的被褥铺的整整齐齐,都是她在家时候用的。
床头是一个三开门的大衣柜,孟娇之前和大姐生气,用红笔画在上面的猪头依旧在上面。
靠窗放着的书桌也是干干净净的,绿色的台灯上还系着一个丑不拉几的蕾丝蝴蝶结,那是她之前闹着和妈妈学用缝纫机的时候自己做出来的。
书桌上铺着红色碎花桌布,看起来十分喜庆,她在家时候用的暖壶,水杯,都整整齐齐地放在桌子上,摆放的比她在家的时候齐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