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那位“总裁夫人”正垂头丧气地站在总裁办里,一副虚心认错的模样。
刚才在会上,沈愉以为傅临渊处理完朱副总就该处理自己了。没想到他通知各部门总监自查自己手底下的员工后,就散会了。
她跟着傅临渊后边来了办公室。
然而傅临渊还是一句话的都没说,直接打开电脑开始工作,仿佛她就是一团空气。
沈愉悄悄观察着他的脸色,他一贯的面无表情,看似无喜无怒。
沈愉却有种直觉,他生气了。
是,生气是应该的,毕竟她犯了错。
于是沈愉掐了掐自己的手心,轻声道:“傅总,对不起,这次是我工作失职,您怎么处罚我我都没话说。”
傅临渊恍若未闻。
“还有,刚才谢谢您,处理了古经理还我妈妈一个公道。”
傅临渊一声不吭。
却用眼角余光扫了她一眼。
她双手拢在身前,耷拉着肩膀,眉眼也低垂着,嘴巴瘪着,心虚又可怜。
以往在他跟前的张牙舞爪、振振有词全都不见了。那张说起她的“道德论”就头头是道的嘴,现在也哑了炮。
那双总是指着他骂他无耻、在他背上抓出一道道红痕的手,却绞在了一起,不安又局促。
傅临渊忽然一阵烦躁。
她不该是这样的。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人,怎么是这么一副逆来顺受的德行。
他一下子扔了手里的钢笔,钢笔摔在实木桌子上,震得沈愉一个激灵,抬眼望向他。
听他冷笑一声:“你那张嘴不是挺能说的吗?刚才怎么不说?姓朱的你不敢骂,那个什么古经理你也不敢?你这总裁助理就当得这么窝囊?”
沈愉舔了下干燥的下唇,轻声道:“我犯了错,不敢造次。”
“你是我的总助,在我的公司犯了错,也只有我能处理你,他们算什么东西。”傅临渊眼神冷冽,“我让你跟在我身边,教你那些本事,不就是……”
不就是为了让你不受欺负吗?
结果一个管食堂的都敢欺负他的总助了。
傅临渊闭了闭眼,觉得头疼。
在看到她出了事的新闻时,他心里就有一团邪火一直压着。在回来的飞机上,他在想,应该没事,她是总裁助理,那些人看在他的面子上,应该不会为难她。
但是他估计错了,她年轻貌美,有这种品质的女性往往会承受更大的恶意。不犯错还好,有一点点错,就会被从头到脚钉在耻辱柱上,所有恶意席卷而来。
年轻漂亮是她的特征,同时也是那些不如她的人对她恶意抨击的切入点。
他迫切地给她大项目,让她证明她的能力。却忘了树大招风,人言可畏。
傅临渊很想骂她一通,但是见她脸色苍白,眼下黑青,那些指责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可想而知,她这几天定然非常煎熬。
傅临渊捏了下眉心,再看向她的时候,却见她抬起脸,朝他笑了。
傅临渊微怔。
“傅总,您知道我这段时间什么时候最高兴吗?”她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