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没有说,就姑且让傅晋哲认为,她是在为父母难过。
傅晋哲带着她回了他们家那幢楼,让她上楼洗漱睡觉。
一进衣帽间,傅思嘉就脱掉了那身黑色的衣裤,在衣柜里,挑了件大红色的睡裙。
她对着浴室里的镜子,看着自己红肿的双目,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
他竟然那样在意沈愉,在意到别人在她跟前说句话都不行。
“事实如此。就算不让我说,你那个未婚妻也存在。”傅思嘉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让万知礼知道,她还能让沈愉活?”
傅思嘉将手中的毛巾砸在了镜子上,大笑出声:“傅临渊,你心狠手辣,不念旧情,你这辈子都会是个孤家寡人!”
“你喜欢的人,也会不得善终,不得好死!”
她盯着镜子里扭曲的自己,强迫嘴唇勾起一个大大的弧度:“为什么不选我呢?我愿意陪你下地狱,我也愿意不得好死。”
情绪大开大合,傅思嘉精疲力尽。上床没多久后,就睡了过去。
她在梦里回到了童年时代,和父母一起,挤在那个小小的破旧的房子里。
冬日,天寒地冻,唯有一个小小的炉子维持着房间内的丁点儿暖意。
母亲一边将大块的煤炭敲碎,一边喋喋不休地辱骂酒醉的父亲:“成天除了喝酒你还会什么?没工作就想办法啊,一家子还指望着你养活。大不了去京城啊,你爹不是和京城傅家的老爷子是战友?你去找他们,人家牙缝里挤出来的也够咱们吃一年了!”
父亲虽然没本事,却大男子主义,极要面子,做不出那种向人低头的事情来。
两人又开始无止境的争吵,连带着小小的她都遭了殃。
画面一转,到了过年,傅思嘉在鞭炮声中,看见了停在自己家门口的车。
那车那样大,那样干净,她连见都没见过,摸都不敢摸。
家里来了一对夫妻,衣着光鲜亮丽,听说就是爷爷战友的儿子和儿媳妇,奉了他们父亲的命令,还看望昔日战友的家人,还给他们带了好多东西。
父母笑得灿烂无比,极尽阿谀奉承。那对夫妻见惯了谄媚,也应对自如,没表现出任何对他们家的看不起。
那位温柔的夫人还将她拉到身边,问她的学习,夸她可爱聪明成绩好,说要是她也有这样一个女儿就好了。
她身上好香,手好软,戴着的项链是那样的名贵夺目,小傅思嘉几乎看呆了。
目送他们离开的时候,她望着那辆车,良久没有收回目光。
原来有钱人,是这个样子的。
父母开始收拾夫妻带来的礼品,忙不迭地拆着每个盒子,见到东西就大呼小叫,因为一根金条两人又打了起来。
她站在门边,看着身材臃肿、披头散发、满口脏话的母亲,听她嚷着让自己上去帮忙。
她反而后退了两步。
不,她不要做这样的人。
她要当那位夫人那样的,高贵而优雅的女性。
老家很靠北,别的地方秋天还没结束,他们那边就到了冬天。
一日,趁着父亲喝醉,母亲感冒昏沉,傅思嘉将门窗关得严严实实,贴上胶带,拿下炉子上的茶壶,给里边放满了煤炭,出了家门。
她在院中坐了整整一夜,遥望着天上那轮月亮,幻想着人们口中的京城,到底是怎样一个城市。
第二天,她哭得撕心裂肺地敲响了邻居家的门,说她爸妈出事了。
“一晚上了,肯定救不回来了,煤炭中毒。”邻居叹气。
失去双亲的傅思嘉一个人艰难生活。
又是一个年节,在她的无数次期盼眺望中,那对夫妻终于来了。
她听见那位漂亮优雅的夫人叹息说:“小姑娘真可怜,咱们把她带回去吧,当女儿养。爸要是知道了,也会夸你。”
傅思嘉坐上了那辆她连摸都不敢摸的豪车。
“你过上你想要的日子了吗?你该给我们偿命!”父母在梦中朝她扭曲大喊。
傅思嘉再次惊醒。
握着手中高档的蚕丝被,在昂贵柔软的大床上翻了个身,傅思嘉将脸埋进了枕头里。
“这就是我该过的日子。”她低声说,“我永不后悔。”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