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愉现在正和杜溪在一家私房菜馆里吃饭。
“不是说上个月就能回京城吗?怎么推迟了一个月?”沈愉问。
“有些项目交接比预想中麻烦,所以花费的时间多了一点。”杜溪温和回答。
杜溪的头发长了些,有点乱蓬蓬的。再加上他天生自来卷,这个头发更显得气质沧桑了。
沈愉不禁笑了:“你现在这造型,配着你的气质,挎把吉他,就可以直接去天桥下边卖唱了。”
“感谢你好主意。”杜溪道,“要是明天我应聘失败,起码还能多条退路。”
“你导师不是说让你进研究所吗?”沈愉道,“怎么,你又拒绝了?”
“我仔细想了想,还是公司合适。”
沈愉望着杜溪半晌,忽然又道:“学长,你很缺钱吗?”
杜溪夹菜的手猛地一顿。
他神情出现了片刻的僵滞,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没有啊,怎么忽然这么问?”
“公司比研究所来钱快,除了这个,我想不到你放弃自己一直想进的研究所反而去公司应聘的理由。”沈愉说,“学长,如果你缺钱,可以告诉我,我现在手头上有一点,可以给你拿去应急。”
“不用,我不缺钱。”杜溪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半开玩笑地道,“学妹现在是小富婆了啊。”
“没,上次和你说过的,赌赢的一点。”
“我很好奇,能让你赢这么大一笔钱,那家赌场是谁开的?”
沈愉笑道:“我也不知道呢,我哪儿见过人家老板。”
杜溪惊讶道:“学妹这么会赌,那老板竟然没有将你收入麾下的想法?”
沈愉淡淡笑了笑,坦然道:“学长,我不需要靠做这个吃饭。”
刚说完,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她接了起来:“师傅?”
杜溪听不到那边说了什么的,只见沈愉点头:“是,我现在就回去。”
她挂断电话后,充满歉意地看着杜溪:“抱歉,学长,我有些事情,得先走了。”
“没事,你去忙你的。”杜溪温和道,“反正以后我就在京城,咱们见面的机会多的是。”
杜溪以为刚给沈愉打电话的师傅是她新进公司带她的师傅,便默认了她所谓的“事情”是公司里需要她回去加班。
回水月湾的路上,沈愉心跳很快。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刚才听到阿兴说“先生回来了,要见您”这几个字后,她的心就不可遏制地狂跳了起来。
脑中浮现出了傅临渊的样子,而这种样子伴随着她离水月湾越来越近,而愈发具象。
在小区门口下了计程车,她一路跑回了那幢别墅。
这段时间以来,她的体格是好了不少。可是跑了这么长一段后,还是气喘吁吁,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她大口呼吸,又揉了揉脸,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才伸手去按指纹。
不料这个时候,门向内打开了。
院中灯光蔓延进去,照亮了门口那抹高瘦挺拔的身影。
客厅里还是没有开灯,暗沉沉的,院中却地灯通明。她和他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两两相望。
他瘦了,这是沈愉的第一反应。
望着他那张清俊绝伦却面无表情的脸,沈愉扬起一抹笑容:“您回来啦?”
傅临渊心中的躁郁和戾气在见到她明媚的笑容后,奇迹般地散去了大半。
面前的姑娘站在门外,身后是明亮的灯光,她那双大而明媚的眼睛在灯光的映衬下,亮如星河。
她在小口喘息,胸口剧烈起伏,鬓边发丝微乱,还有几缕被薄汗贴在了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