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丰叹息着摇摇头。
“这跟我没关系,是阎科长发现你的!”
李丰说完看向阎军,阎军面色沉稳,上前解释道。
“其实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你为了不被我们怀疑,自始至终都没有接触过钢材,本来我都没怀疑过你,让你监视怀疑对象也是真的,可你来到办公室汇报的时候,你穿的裤子引起了我的注意,现在已经快五月份了,车间温度很高,锻工车间的温度更高,所有人都穿的短裤,就你穿的长裤,这奇怪的举动顿时就引起了我的怀疑,所以我当时就决定将计就计,在办公室故意说了那番话,就是为了打消你的警惕。”
文建闻言面露惊奇。
“就算我穿的长裤这也证明不了什么吧,我没有动手锻打,自然没那么热啊!”
阎军闻言自信地摇摇头。
“这确实不能直接说明什么,但你每次指导工作的时候都把裤腿挽得很高,我看到你的裤腿时就在想,你会不会把钢屑藏在裤腿里了,据我所知,你这个级别的锻工是可以判断铁屑的飞溅方向的,锻工改变锻打方向,你也就调整站位,为的就是让更多的钢屑飞到你裤腿里,为了验证我的猜想,我特意找张副所长了解了你在车间的表现,果不其然,你就是用这种方法,安全又高效地把钢屑运出去!”
阎军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本来只是怀疑你,没有确凿的证据,所长不让我们动手,所以我又在门口铺上了吸铁石颗粒,就是为了确定你的内鬼身份!”
文建苦笑着摇摇头,眼神中满是佩服。
“这术业有专攻啊!我这是班门弄斧啊!服了!”
阎军轻叹一口气,惋惜道。
“其实你是个人才,没有经过系统训练,能把泄密计划布置得如此周详,要不是你犯法了,我都想让你来保卫科了!”
“没这个命啊!”文建感叹一句,随即惭愧地看向李丰。
“小李,这次是我连累了你,你是个好领导,也是个好同事,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李丰表情复杂,眼中满是惋惜和疑惑。
“你什么都不缺,为什么要给外国人当狗?”
文建闻言脸上一滞,有些复杂地看向李丰,他没想到李丰会问这个问题。
凝思片刻后释然一笑,朗声道。
“现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老娘得了肾衰竭,两个肾都需要换,国内的医院做不了这手术,美国佬答应事成之后就给我娘做换肾手术,我不答应的话,他们就要杀了我老娘。”
李丰愤恨地骂了一句“艹!”接着恨铁不成钢地看向文建。
“你踏马是猪脑子啊?美国人说什么你都信啊?这肾是那么好换的吗?”
文建满脸悲痛,苦涩地摇摇头。
“我没有办法,这是我唯一的希望了,我从小和我娘相依为命,只要有一线生机,我都要救她!”
“我娘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娘苦了一辈子,小时候家里穷,过年焖点酸菜饭,他都是把上面的米给我吃,她自己就吃
文建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一个壮实魁梧的汉子硬是哭得眼泪鼻涕长流。
所有人都面露同情和怜悯,他们也在心中幻想,如果他们遇到这样的事情会怎么办?
文建继续蹲在地上痛哭流涕,李丰也没有打断他,就让他哭会吧,发泄一下心中的痛苦,顺便也能给其他工人上上思想政治课。
…………
几分钟后,文建用衣服擦了擦眼泪,红着眼说道。
“小李,一号特种钢确实是我泄露出去的,但新研发的二号特种钢我没准备给美国佬,我鞋里的那些钢屑都是二号钢的杂质,没多少科研价值。”
李丰沉默着点点头,文建继续红着眼说道。
“我是国家的罪人,该枪毙枪毙,我没有一句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