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克劳奇还会继续插科打诨，没想到他立刻就进入状态，虽然语气依旧漫不经心。

“托雷古勒斯的福，现在大家走路上聊的都是这个话题。他毫无疑问被通缉了，不过嘛——”

他拖长声音，看上去想营造出一种让梅林感到好奇的氛围，可惜梅林完全不捧场，连“然后呢”都不说。

“你这态度也太糟糕了。”他抱怨起来，“我可是冒着被主人阿瓦达三分钟的危险和你讲这些事情，就不能配合一点吗？”

“不能。”梅林斩钉截铁地说，“你不说有的是人说。”

“除了我哪里还有人愿意告诉你……”克劳奇不满地嘀咕，“雷古勒斯被通缉也没什么，毕竟你都被通缉好几年了，不照样活蹦乱跳的？”

他看了一眼梅林被包扎起来的腿，语气又带上了几分幸灾乐祸。

“好吧，也没那么‘活蹦乱跳’。”

梅林觉得斯内普竟然能和克劳奇共事到现在还没打死他，一定是克劳奇在故意搞针对。

“布莱克家其他人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吗？”

“莱斯特兰奇就不用说了，如果哪天食死徒抓叛徒抓到就剩下我和她两个人，我都会怀疑我才是卧底。”克劳奇掰着手指头算。

“至于马尔福和唐克斯……她们要么被除名，要么结婚对象也是食死徒。卢修斯还有用，主人没必要现在就将他扫地出门。”

“我觉得就算你被扫地出门，卢修斯也不一定会被赶走。”梅林点评。

“那怎么可能？”克劳奇毫不犹豫地反驳，“他完全比不上我和主人的关系，我和你说，卢修斯他不过是——”

“这么看来布莱克家早在之前就已经划分好了，都不用食死徒上门。”梅林无视了他的话继续往下说，“还真是极端。”

“那可是布莱克家族，人人都有病。”他赞同地点头，也没再继续论证关于他和卢修斯到底谁更受伏地魔喜欢这件事。

不过他说完后梅林满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他大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如果这话被其他人说出来他只会感到被冒犯，可要是梅林来说他就会觉得非常有趣。

“除此之外，食死徒内部还有什么其他的大事吗？”他在这边笑的时候，梅林已经又抛出了新的问题。

“小姐，你这样语意不详我只能判断你想知道关于主人的事情。”克劳奇晃了晃椅子，“很抱歉，主人的事情我是绝不可能说的。”

“和他没有关系。”梅林却摇了摇头，“你应该也知道，玛丽丢失了一段记忆——”

克劳奇吹了声口哨：“和我同病相怜，不是吗？”

无视了他的某种暗示，梅林继续往下说：“所以我才想知道，玛丽离开后剩下的食死徒有什么反应？”

“要真说的话，还真有这么一件大事。”他将橘子皮扔在一旁的垃圾桶里，嗓音有些懒洋洋的，“可惜，这个我确实不清楚。”

他突然站了起来，在梅林惊讶的视线里凑了过来，距离只有半步时停下，然后笑着眨了眨眼睛。

“你就算去找当天围剿麦克唐纳的人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因为当天所有在场的食死徒全都丢失了一段记忆。”

本来还对他靠近颇有微词的梅林这下注意力也不在他身上了，梅林皱起眉头，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丢失了一段记忆？”

“没错。”克劳奇打了个响指，“所有人全都不知道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找了很多人，他们的回答千篇一律。

“听到命令要求去出口处堵住要逃跑的叛徒，而在这之后，所有人的记忆全都消失了——是真的哦，我用摄神取念看过了，什么也没有。”

被预判了想问的问题这令梅林有些意外，不过更让她吃惊的是克劳奇带来的消息。

从玛丽告知雷古勒斯后迅速离开食死徒据点，再到布莱克家大火引起食死徒注意追查玛丽的过程，可以拼凑出他们缺失的记忆前后也就几分钟而已。

真的能有人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大规模消除所有人的记忆吗？

她眉头紧皱地想了很久，在此期间克劳奇就一直安静地坐在旁边，等她抬头时看到克劳奇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削水果。

敞开的窗帘令屋外的光亮毫无保留地涌入室内，或许是常年披着斗篷以及总在地下活动的缘故，克劳奇的皮肤很苍白，握着小刀的手指纤长，那样的白与刀锋的银在阳光中几乎融为一体。

“尝尝？”

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插在刀尖的苹果可以说完美，苹果皮则是毫无间断地叠成一团。

“……不用了。”梅林沉默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我不是很想吃这种水果。”

这话有些没头没尾，饶是克劳奇都愣了好几秒，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过来。

“你觉得我是在人身上练出这种刀法的？”

他脸上原本的笑容迅速冻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冷。平常的克劳奇总是笑着的，这让他看上去温和有礼，一副乖乖好学生的模样。

不过当他面无表情时，从骨子里透出的冷漠与凶狠便会令他看上去很是阴沉。

“我从不介意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你，克劳奇。”梅林很平静地回答。

屋内陷入了一阵逼仄的沉默。尽管窗帘被拉开，窗户也敞开了一条缝。

很短的时间里，克劳奇脸上的冷漠便褪去了，取而代之的又是最常见的笑容。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小姐？”他笑眯眯地说，“时间还早着呢。”

对于他这副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性格，梅林也早就见识过了，只是随意地摇了摇头。

“我暂时没什么想问的事情了。”

“那就好，之前我就一直想着你肯定要为麦克唐纳的事情来找我，所以提前去对食死徒进行了摄神取念，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克劳奇站了起来，还伸了个懒腰。

“既然没什么事了，那我就——”

“我们的约定是一次性的吗？”

在他走向大门时，梅林的声音从后面响了起来，他唇角依旧上扬着，毫无笑意的眸子看向身后。

“当然不是，小姐。”他回答，“有什么想知道的你随时都可以再来问我。”

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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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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