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马丁对她的态度都非常古怪，她只担心马丁的精神状况，不知道马丁为什么对她的态度出现改变，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马丁看向她的眼神开始变得狂热。

有时候梅林会想到，自从发现她死亡自己也会死后，马丁就越来越热衷于保护她，或许是沉没成本过高，马丁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与时间越来越长。她一直没有在意这些，每次循环一开始就在想怎么改变结局，直到第四次循环里，马丁将她的朋友害死在她眼前。

那瞬间，她大脑里一直紧绷的弦猛地崩断。

“我不欠你的，马丁。”她阴沉地开口，“孤身一人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你以为我就很情愿吗？”她第一次将魔杖对准马丁，曾经的愧疚在此刻荡然无存，只剩下膨胀到吞没理智的杀意。

“收回你那套莫名其妙甩锅的行为。”她说，“然后，下地狱去吧。”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马丁是故意这么做的。一方面想要得到她全部的关注，另一方面也是在渴求死亡。

马丁无法死亡，却能被她杀死。在走向死亡的前一刻，她看到马丁陡然放大极其兴奋的瞳孔。

“我所追求的……就是这个。”血液不断从他口中溢出，让他的话也变得断断续续，“就是……死亡。”

那时已经陷入混乱的她什么也没有想，只是感到奇怪——人皮肤呈现出血色是因为人的血液是红的，马丁的血液是蓝色，为什么外表看上去和其他人一模一样，甚至还能脸红？

长长呼出一口气，梅林停下了手上的笔。

现在想想，马丁早就比她更先一步疯了。他追求的不是死亡，而是永久的死亡。

“如果无法死亡的话，至少只有我们两个人，只有我们……”她想起最后马丁在一片硝烟中走向她的身影，每走出一步，他身上可怕的伤口就开始愈合，直到她面前时已经彻底恢复如初。

“不要再管任何事情了。”第一次，马丁的眸中褪去了所有疯狂与热切，只剩下一种绝望的祈求，“我不想再看到您继续崩溃下去。”

他对着她伸出手。

“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远离这一切，好不好？”

章鱼的触手温和地缠了过来，像是要讨她欢心那样小心翼翼。

“你还真是会挑时间。”

她咳嗽两声，血液的流失让身体变得越来越冰冷，要不是被马丁托着，她恐怕早就已经倒在地上。

马丁可以恢复，但她不行。

“又要开始……下一次循环。”她虚弱地靠在触手上，“我只剩下几分钟的时间了。”

“所以我才来问您。”马丁说，“最后这几分钟里，您能不能放弃那些人，只和我在一起？”

她勉强笑了笑：“以现在这种状态，本来我也不可能再去任何地方。”

“那您就是答应了？”

长久的沉默。

拿着笔的手顿了一下，梅林视线看向窗外的天空。

最后她说了什么？

漫天的硝烟与雾气中，一直到死，她也没有给出任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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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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