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声音极低,前后两句话的意思分明相似得很,但是语气截然不同,后面那句明显地多了些危险的意味。
像是压制已久的偏执阴暗下一刻覆灭温和体贴的假象。
叶知秋虽然看不见谢玹此刻的表情,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变化。
“谢玹。”她喊了他一声,满脸无奈地说:“我同你说过的,只是你没听而已。这种话,说第一遍的时候没用,说第二遍就能有用了?”
更何况,她也没办法硬着心肠当着谢玹的面说第二遍这样的话。
谢玹沉默了一瞬,不答反问,“所以,真的是你让洛回风来赶我的?”
叶知秋没说话。
洛家二公子到底是年少气盛,也不知对谢玹说了什么,有多口不择言,才能把谢玹气得这样反常。
但无论如何这事是因她而起,总不能让那少年真的被谢玹记上。
更何况,与其让谢玹记恨别人,不如记恨她。
往好了想想,即便日后再不相见,也难两两相忘。
无所谓喜欢或者厌恶,到底是在彼此心里占了一席之地。
谢玹一时之间也没再开口。
两人默然许久。
屋里安静地只余下微风拂动珠帘发
出的细微声响。
最后,到底还是叶知秋先扛不住先开了口,“你要是想继续住在这养病,你就住着,我走、我走成不成?”
谢玹道:“不成。”
叶知秋顿时:“……”
这话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过了片刻,谢玹又道:“我会走的。”
叶知秋闻言,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一时间五味杂陈,万般滋味齐齐涌上心头。
她还没来得及品出点什么来,便又听见他说:“我走的时候必然会把你一起带走。”
叶知秋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
谢玹这厮从前不管什么都要同她讲道理,讲的她头晕眼花分不清东西南北。
如今反常起来,反倒比谁都不讲理。
而且她拿谢玹完全没办法,只能默默地从盘子里拿了一块如意饼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这如意饼好香啊。”
这话题转的相当生硬。
谢玹听了,眸色却忽然变得温和了许多,“喜欢就多吃一些,我明日再给你做。”
叶知秋听到这话猛地噎了一下,谢玹见状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香茶递到她唇边喂了两口,她才渐渐缓了过来。
香茶的热气熏得叶知秋的脸颊发红,她
忽然发现谢玹照顾她好像已经是极其自然的事,递完茶擦唇角,不必多说什么,动作已是温柔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