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四公子给青衣卫出了主意之后,谢玹一天到晚都在各处奔波之中,在暴雨中来回十几二十趟,如此反复折腾了三四日,马都跑废了好几匹,谢玹也因淋雨染了风寒,发了高热。
可饶是如此,也一点都拦不住他往外跑。
哪怕那些下属和青衣卫报上来的相似之人没有一个是真的叶知秋,谢玹还是有一点消息就过去亲眼确认。
这一天的清晨,雨落如珠。
丰衣足食带着人冒雨来禀,“大人,人有下落了!”
昨天半夜才回来的谢玹披衣而出,嗓子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来,“人在何处?”
来人道:“属下已经查探到墨衣侯是为救洛家公子才被水冲走的,那日后墨衣侯下落不明,洛公子那三代行医的外祖家——人称雨江名医方妙手的府上却忽然来了一位身份不明的姑娘……”
他说着,偷偷地瞄了一眼谢玹的面色,见后者并没有大惊失色,还一点都不奇怪这事,才稳下心来继续说。
因为暴雨连天的缘故,雨江州的人户变得有些乱糟糟,谁家少了一个,多出一个,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尤其是那位洛公子家中算是一方大户,府中人多……
三公子一边听,一边思忖着:那洛公子收留了叶知秋却不报与官府知晓,甚至不留在自己府中,还故意藏到了外祖家,明显是有意隐瞒。
还有叶知秋还活着,却没给青衣卫和雨江府衙送消息在,这也说不通。
这里头必然还发生
了别的事。
谢玹越想越是心急如焚,眸色微变,“她怎么了?”
“属下只知道这些了。”来报信的青年人有些羞愧地低头道:“毕竟首辅大人先前吩咐了属下暗中查探,属下也不好惊动太多人,得知此事便立马回来禀报了。”
谢玹缓了片刻,哑声道:“是不该惊动,我、我自己过去看看。”
他说着抬手示意丰衣足食备马车,然后一边将披在身上的大袖衫穿好,一边压下翻涌如潮的思绪同来报信的属下一道快步往外走。
谢万金站在 窗前看他步履匆匆,又心虚又心疼,再三斟酌之下,决定追上去把小叶的下落含蓄地透露给三哥。
“三哥!”四公子三步并作两步走,急忙忙地追了一路,直到大门口才算把人追上了。
他一把拉住了谢玹的胳膊将其拽住,气喘吁吁地说:“三哥,你还病着呢,可不能再淋雨了,不然小叶没找着,你先病垮了,叫我如何同长兄交代?”
谢玹回了头却没说话,只是眸色幽暗地看着他。
只这样一眼。
谢万金忽然觉着三哥已经知道了什么,再看谢玹边上跟着的人是这些天不断在外头查探叶知秋下落的那一拨里的。
四公子心里一惊,面上却还得保持着神色如常。
他一边想着怎么圆场子,一边琢磨着怎么把小叶的所在之处不显山不漏水地告知三哥,琢磨了片刻才 继续道:“我听说这城里有个雨江名医方妙手医术高明,离这太守
也不远,我先陪三哥去瞧一瞧病,再一道去找小叶如何?”
谢玹眸色微凉,“你没事打听那个方妙手作甚?”
“还不是三哥你病了,我心里着急吗?”谢万金扯谎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昨儿晚上我原本就已经派人去请这位方妙手,可他府上的人说他最近在忙什么棘手的事,暂时不出府诊病了,所以三哥咱们就上门跑一趟吧。”
谢玹听到这话,不由得心中猜测:名医大多都以悬壶济世,治病救人为豪。
但是这个方妙手府上的人忽然以主子在忙棘手的事为由,不再出府看诊,会不会是因为……方府里又更难治的病人,以至于方妙手必须要专心救治这一人?
巧的是,叶知秋就是这段时间才出现在方府的人。
三公子意识到这一点,脸色忽然变得很是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