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中的谢珩做了个很荒唐的梦。
梦里的阿酒对孟乘云好的不得了,却将他当作了仇敌。
赵帆命大地离奇,几番三次都死不了,还在小皇帝边上混得不错。
在梦里,小皇帝是赵曦,想法设法地娶了他家小六。
三公子冷着一张脸,天天在议政殿在同谢珩吵翻天,他愁得每天都一个头两个大。
梦里的一切都真实得可怕。
他渐渐地,有些分不清真假。
谢珩这一天回到府中歇下,闭着眼在榻上躺了许久,忽然听见耳边有人喊他,“谢东风。”
像是阿酒的声音。
低低地说着什么,他听不真切,却感觉到了她似乎很伤心。
谢珩心疼得犹如刀绞,拼命地想要听清楚,忽地睁开双眼,坐了过来。
温酒原本正趴在榻边同他说话,见他醒转,一时间欢喜得红了眼睛。
此时已经入夜,外头静悄悄的,明月悬挂中天。
她生怕是自己是在做梦,连忙伸手抱住了他,哑声道:“谢珩?”
“我在、我在的,阿酒。”谢珩见她这模样,就知道自己这一觉定然睡了很久,把阿酒吓得不轻。
他把人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部,温声安抚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温酒窝在
他怀里,轻轻吸了吸鼻子。
这些天在朝堂上、在人前,装出来的镇定从容,好似在谢珩醒来后看她的一眼里就全部崩塌了。
她想大哭一场,又觉得此时应当是满怀欣喜的笑。
一时间,情绪复杂地难以分辩,于是便窝在谢珩怀里,静静聆听着他的心跳声。
醒过来了,真好。
还能这样抱着他,应当高兴才是。
温酒心里这样想着,低声同谢珩道:“上朝听政太累了,天天被那些老大臣气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怎么能不瘦?”
谢珩拥着阿酒,看她小声抱怨着,像个撒娇的小姑娘。
他又心疼又想笑,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的额间,低声道:“谁敢气我家阿酒?我明儿个定要重重罚他!”
“就等你这话呢。”阿酒抬眸看他,眼睛还有些红,唇边却带着笑,“名单我都写好了,等你醒了帮我出气。”
“嗯,这气得出!必须出!”谢珩抱着阿酒,轻轻的晃了晃,“那咱们先吃饱了,成不成?”
“好。”温酒应了声,当即起身吩咐外头的侍女宫人们去准备膳食,然后又让人把李苍南、青七和那一大帮太医都叫进来。
自从谢珩昏睡之后,这些人就日以继夜地侯在宫
中,一开始众人都还在想方设法地让谢珩醒来。
一连数日,用尽了各种方法,都未能成功,又见谢珩好似真的只是睡着,身子并无任何异常,这才放弃了在他身上试,一众人聚在偏殿琢磨新法子。
温酒衣不解带地守着谢珩,同他说话。
没曾想,他今夜竟然就这样醒了过来。
用膳是必须的,让那些人挨个过来看诊,也是必不可少的事。
谢珩坐在榻上,看着阿酒将一应事宜安排妥当,丹凤眼里笑意流转。
他缓缓起身下榻,牵住了阿酒的手,握在掌中轻轻摩挲着,什么都没说。
却有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温酒转身看着他,“你这么快起来做什么?快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