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玹在飞灯盏上待了近三日,千里之路,风雪催人,连飞灯盏都不得不慢了下来。
众人归心似箭,可到了拥雪关,飞灯盏上的火就快灭了。
周明昊只能带人在此暂时落地歇息,重新去城中搜罗可以用的特制火油。
可飞灯盏刚刚落入城中的空地,叶知秋起身,伸手将谢玹扶了起来,两人都还没来得及下地,不远处巡逻的士兵就朝这边冲了过来。
只片刻就将他们这一行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带头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将军,沉声问道:“何人擅闯拥雪关?”
叶知秋刚要开口回话,一旁的周明昊抢先道:“是我啊,孙伯伯!”
他拂了拂身上的风雪,就跳下了飞灯盏,往那老将军跟前走,“好几年没见了,您可真是老当益壮!”
“世子?”孙将军一见是他,眼中划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只瞬间便恢复如常,笑道:“不对,你如今是靖安伯,我该称你一声伯爷了。”
“这是
哪里话?您还同从前一样喊我明昊就好。”周明昊笑着寒暄了几句,忽的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您看我这记性,一看见您就高兴地忘了引见,来。”
他拉着孙将军到飞灯盏前,徐徐道:“左边这位就是首辅大人,右边这位是墨衣侯。”而后又朝谢玹和叶知秋道:“这位是我爹身边的得力副将,孙文虎孙将军。”
孙文虎闻言,面色微变,连忙低头行礼道:“见过首辅大人、墨衣侯!”
他身后一众士兵纷纷跟着行礼问安。
漫天的雪飘洒下来,落了众人满头满身,一个个都冻得鼻尖和耳朵都通红。
谢玹步下飞灯盏,冒雪而立,语调如常:“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叶知秋也上前同孙文虎寒暄了两句,气氛渐渐缓和了下来。
孙文虎扫了众人一圈,有些奇怪地问道:“首辅大人和侯爷不是奉旨去了乌州吗?怎么忽然回来了?也没提前给消息?”
谢玹不语。
这是周国公身边的人,先前周国公好好守着西楚边境,忽然要来自请调到这与大金比邻的拥雪关来,众人都猜测不断。
他们这一行又是秘密回京,若不是遇到这
么差的天气,定然也不会在此停留。
偏生孙文虎好似完全不知情一般,问的这么自然而然。
叶知秋心道:帝京密信,能给你们消息才有鬼了。
一旁的周明昊扫了众人一眼,心中瞬间便了然了几分,立马连忙大圆场:“我等都是奉旨回京,路过此地刚好暂作休整。至于消息……先前有派人来送过,怎么?你们没收到?”
孙文虎皱眉道:“不曾收到过什么消息。”
“那许是雪天多异况,送信的人在路上耽搁了。”周明昊睁着眼睛说瞎话,说的好像跟真的一样,笑着问道:“不过我们人都在这了,不比消息来得可靠吗?”
孙文虎点了点头,说:“那是那是,那首辅大人和侯爷随末将去府里见国公吧?这么大,也不好赶路,不如先在此休整一夜,更何况国公也好久不曾见过世子了,平日里时常想念,难得世子来拥雪关,这不见一面也太说不过去了……”
周明昊确实很久没见过父亲了。
而且这飞灯盏一时半刻也难以起行,他有些犹豫地回头看向谢玹。
首辅大人思忖了片刻,语调微凉道:“既然如此,那就叨扰周国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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