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处寒意刚起,此城已是天寒地冻。
四公子看着入夜之后少有人迹的萧瑟街头,半空中的紫色烟火还没放尽,城中一切却悄然离了他眼底。
也望不见强撑着站起来的国师大人了。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摔着。
谢万金乱七八糟的想着,抬手伸出车窗接住了几片乌州城的飞雪。
寒风从他掌心拂过,飘摇过长街,又绕了个弯儿,吹了站在窗边的容生满面。
空中烟火不绝,不断地有紫衣侍女从城中各处聚集到此朝见国师。
乌州城的夜色被扰乱,风雪却越发的大了。
国师大人看着谢四的
那辆马车没入风雪夜色中,唇边的弧度彻底落了下来。
他从桌上端了杯盏,慢斯条理的饮了一口,原本清香怡人的茶忽然变得苦涩难以入喉。
容生微顿,抬手就把杯盏掷落雪地。
“咣当”一声杯盏摔得稀烂,碎瓷片四处飞溅。
底下众人诚惶诚恐,纷纷低头跪地。
国师大人面色如霜,语调寒凉,“去,查出半个月前是谁在城外伏击谢四,本座要灭他满门!”
“属下遵命!”
数百紫衣侍女纷纷低头领命,立刻四散去办事。
容生看她们各自没入夜色中,再也撑不住,跌坐回软椅上。
只是站了片刻而已,他鬓边却出了一层细汗。
底下最晚的离去的几个紫衣侍女瞧瞧回头看来,顿时吓得不,最前面那个的那个连忙飞身上了二楼,行至容生跟前,担忧的问道:“国师大人,您这是……”
容生抬眸瞥了她一眼。
后者立马低头住了口。
国师大人自嘲得笑了笑:
容生啊容生,你在干什么?
底下几个紫衣侍女也跟着上了楼,年纪稍长那个多看了容生两眼,忍不住开口道:“国师大人怎得伤成了这样?方才的动静太大,只
怕耶律华的人马上就要找过来了,属下先带您离开此地。”
“大可不必。”容生抬头看向萧瑟长街,面色微冷道:“本座就在此处住着,且看看耶律华敢不敢来找本座的麻烦。”
几个紫衣侍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异口同声道:“属下想在此随侍国师大人左右,还请应允。”
容生摩挲着指尖,不咸不淡道:“嗯。”
六个紫衣侍女闻声,十分自觉退到了一旁。
只有最年长的那个,还站在容生两步开外,她沉吟许久,才轻声开口道:“这乌州城里情势复杂,您一贯行踪隐秘,怎得今日动用了紫火凌天来召我等?属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您此时身负重伤暴露了行踪,还此住下,此举实在……”
实在不是国师大人一贯的作风。
那侍女说着偷偷地看了一眼国师大人的脸色,愣是没敢说出口,又硬生生地改成了,“属下担心……”
“有什么可担心的。”容生顺手拿了一根筷子轻轻敲着被沿,漫不经心的说:“本座倒想看看耶律华的胆子有多大。”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问身边的人,“你说,他现下是忙着防谢玹?还是更怕本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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