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与谢珩回程的时候,把谢万金和几个得力的年轻大臣都留下安排西楚后续的事,大晏那边尚算风平浪静,又有谢玹这个首辅大人快马加鞭赶帝京去主事,自是不用谢珩再操心。
所以他们这一路走得颇为是悠然,赏名山大川,见四海盛景,行舟半月有余才回到大晏地界。
谢珩知道温酒不爱在众人面前端着,有心让她这一路都逍逍遥遥的过,所以早早的吩咐仪仗与銮驾先行,把那些沿途各地的官员都挡一挡,他们这一众人与几个近臣,还有百余青衣卫们便策马行车缓缓归家。
温酒与众人离舟登岸的这一天,这一天风和日丽,没有什么闲杂人等跑过来扰人清静。
温酒心情尤其的好,一边往船舱外走,一边开口同谢珩道:“你用仪仗銮驾把那些臣子都诓走了,也不怕他们以后写你是个昏君?”
“这有什么?”谢珩看着她眉目舒展的模样,不由得眸中带笑,“更何况能被诓走的也不是什么聪明人,自己笨怪得了谁?”
温酒闻言一时无言以对。
谢珩这厮,总是能把这些歪理说的好像是正理一般。
她抬手,指尖轻轻点了点谢珩的鼻尖,眉眼含笑,什么都不必说,两心已相知。
众人见状,纷纷别过眼不好意思多看。
夜离轻哼了一声,拉着谢琦从他们身侧走过,直接一跃上岸。
小姑
娘是被容生拎着扔上鸾舟的,不情不愿的跟着众人回大晏,到最后反倒成了最愿意一边啃着糖葫芦,一边听着众人说这万里山川曾发生过的趣事与传说,这才安分了许多,只是仍旧不太喜欢温酒。
谢琦回头,朝长兄和阿酒有些歉意的笑了笑,刚要开口说话。
“不害臊!”夜离便抢先说了这么一句,伸手便拉着小五走入了人群之中。
温酒收手回袖,有些好笑的扬了扬眸,“谢东风,她说你呢。”
谢珩握住了她的手,牵着往岸上走,含笑道:“她拉着我家小五的时候,也不见得知晓害臊为何物。”
他心下道:这小姑娘家家的脾气忒差,成天拽着我家小五不放,还要盯着阿酒说这说那,话那么多,难怪容生非要把她扔到帝京去!
也不知晓国师大人琢磨这事琢磨了多少年,这回好不容易逮着了机会,可不得把这个叽叽喳喳吵翻天的雀儿弄远么。
温酒看着那紫衣少女拉着青衣少年没入人群中的背影,都是如玉如花的模样,正当年纪,神采飞扬,连飘扬的衣袂都带着让人跟着欢喜起来的鲜活气。
她忍不住笑道:“夜离若是能一直这样,也很好。”
温文这时候刚好与温酒擦肩而过,凉凉的看了她一眼,直接走了。
温酒顿时:“……”
温文这一路上不爱搭理人,也不会同人主动说话。
温酒知道他心中有些不高兴,所以想方设法的逗他开口,哪知这小子就是不愿意同她多说话,后来温酒没法子,索性在他能听到的复方,与旁人说些趣事,到后来同鸾舟上的众人说起这地理风貌里都是妙语连珠,连一帮自诩文才了得的大臣们都自愧不如。
偏生她这弟弟,像个闷葫芦似的,好似得了三公子七分真传一般。
“阿文!”温酒眼看着他朝人群中走去,不由得开口唤了一声,“先到歇脚处下榻,你别走远了。”
少年脚步稍顿,算是听见了,却没回头,只顿了片刻便继续走了。
温酒有些无奈的同谢珩道:“我以前觉着兄长已经够难养了,怎么这养弟弟更难?”
谢珩瞧着她,丹凤眼微眯,语调微扬道:“你以前养我的时候,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