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一贯挡不住谢东风不要脸的撒娇。
这一次也不列外。
只是她这一日将诸多心事都释怀,入睡也极快。
可一觉却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着实太久了一些。
谢珩发现不对劲,便传了青七来把脉,又让四公子去国师府找容生来。
他则一直守在她榻边,不敢离开半步。
青七把脉许久,面色有些沉重道:“少夫人这些时日都不曾毒发过,这一次许是心中憾事忽然得解,心绪骤然松散,因而被体内毒素侵袭,这才昏睡不醒……”
正说着话,谢万金匆匆入内,掀开珠帘走到谢珩面前,“容生那厮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闭关闭关连人闭没了,我方才去国师府找了一圈,都禁地都去了,也没见到人。夜离还差点拔剑砍死我……”
四公子抬袖抹了一把额间的汗,有些担忧的问道:“长兄,你昨夜究竟做什么了?阿酒原本好好的,怎么就一睡不起了呢?”
谢珩凝眸,瞥了谢万金一眼,嗓音微沉道:“出去。”
“好好好,我闭嘴还不成吗?”四公子惯是个脸皮厚的,被自家长兄横了一眼也不怕,默默的往边上移了两步,同半人高的花瓶待在一处,假装自己也是个摆设。
青七收回把脉的手,转身回禀道:“属下先给少夫人施针,只是这施针用药究竟是治标不治本的,少夫人中这恨骨之毒时日已久,若是不能根除,
恐怕同陛下在一起的时日越久,逐渐恢复之前的记忆,毒发的次数会越来越多……而毒发的次数越多,越是难以根除。只怕以后……”
谢珩垂眸看着榻上的温酒,明明入睡前她还那般鲜活明媚,如今昏睡不醒却是唇色微白,清瘦孱弱的不像话。
他伸手轻轻拂过她眼角,嗓音微沉道:“之前你说的解毒之法,恐怕是等不及回大晏再试了。”
“陛下……”青七闻言,猛地一惊,连忙劝道:“这里是西楚,若陛下有什么万一……”
“没有万一。”谢珩剑眉微皱,沉声道:“你这些天也给阿酒用了不少药,现下只需告诉我,此时行事对她有无弊处即可。”
青七道:“行那解毒之法对少夫人来说,再怎么也不会比现下更糟糕了。可陛下……”
“那什么……”谢万金再去在一旁当了许久的摆设,听到这不由得开口插话道:“长兄稍安,要不我还是再去找找容生?”
谢珩嗓音低沉道:“容生明知你我都在西楚都城,还闭关不出,绝非偶然,他终日与毒蛊之术为伍,怕是遭其反噬,连自身都难保。”
窗外春光明媚,鸟语花香,些许阳光洒落榻前,越发的衬得温酒面色苍白。
谢珩抬手,将红罗帐放下些许,眸色幽道:“若是容生还有其他办法,又岂会让阿酒孱弱至今?”
只是他当日心神俱乱,恨不能摘星揽月倾
尽一切来救他的心上人。
在容生面前捅自己的一刀,虽无什么用处,却足以叫那位国师相信他对阿酒的心意。
有法子救的话,又怎么会拖到如今。
谢万金闻言,伸手摸了摸下巴,道了声“也是。”
“但是……”四公子只沉默了片刻,就又补上了一句,“我跟着长兄来西楚的时候,三哥可说了,一定要让长兄好好的回去,我当时可放了话,让三哥放一百个心,现在……真的不能等回了大晏再试这个解毒之法吗?西楚帝君这人心思难测,原本怎么也不答应你和阿酒的婚事,现在又忽然就答应了,怎么看都像是有所图谋。”
这话四公子昨晚就想说了。
但是长兄和阿酒的婚事成的相当不容易,他也不能一听到许婚的旨意,就给这两人泼冷水,可琢磨了一晚上,还是觉着事没那么简单,又听长兄要在这时候替阿酒解毒,不由得说出了心中担忧之事。
谢珩扬眉道:“西楚帝君另有所图又如何?我既然敢来西楚带走阿酒,就不怕那老狐狸百般算计。”
列国之中哪个君主不想一统天下,创万世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