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此刻。
赵帆回头看向温酒,眼里血丝弥漫,三分癫狂,三分决绝。
他慢慢的拂了拂宽大的袖子,沉声道:“小李子,你带人把底下的火药引子铺好。”
那个被点到名的内侍连忙低头应“是”,转身了下了楼梯,喊上几十个侍卫即刻安排办事。
“火药引子?”
温酒闻言,心中惊骇莫名。
她忽然之前云州硝矿之事,南宁王和帝京来往密切,虽然后来谢玹查出与其勾结的是瑞王赵智,但是因为老皇帝让三公子去北州赈灾而把这事早早结案。先前运到帝京的硝矿到底去了何处,做了什么用途,根本就还没有彻底弄清楚。
现在,温酒知道了。
她看着赵帆,无法形容这一刻心情,不由得嗓音轻颤道:“真正和南宁王勾结,在云州挖硝矿运到帝京来的人是你!难怪谢玹翻遍了整座帝京城也翻不到这些硝石,原来是你的人制成成了火药藏在了皇宫里……”
“自然是本皇子。”赵帆到了这个时候,已无半点隐瞒之心。
他甚至是有些自傲的,冷笑道:“赵智那个蠢货,无才无德,成天的喊打喊杀半点脑子也没有,若不是本皇子从中周旋,南宁王
怎么可能把压上身家做此等大事?”
“云州硝石案被查的时候,你在七绝塔里思过,也就是说你早就已经在背地里安排这些事,且在几年前就已经和南宁王勾结……意图谋朝篡位!”
温酒越想越觉得眼前之人可怕至极。
这个从前在老皇帝面前看似乖顺温良,游走在一众皇子公主之间谁也不得罪,最无望继承皇位,却最为野心勃勃的四皇子,早在所有人都没有把他当做对手的时候,开始步步为营。
赵帆走到今天这一步,可谓是机关算尽。
赵帆拂袖揽风,沉声道:“本皇子姓赵!生于天家,本就是争权夺位各凭本事!”
温酒却忽然想起当初在长平郡莫名被他绑架的事,袖下的手不由得收拢得更紧,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嗓音平静下来,抬头问道:“你当初带着玉玺莫名其妙跑到长平郡,没多久,大金的十万铁骑便连攻数城,屠杀百姓……这也是你们天家之子为了争权夺位……”
她说到这里已经是咬牙切齿,不得不停顿了片刻,才继续道:“显露的本事不成?”
“既然你非要问,本皇子今日就让你死个明白!”赵帆负手,字字清晰道:“与南
宁王共商大计,引金兵入境,赵智造反,太子遇刺,那些你知道的、不知道的事都是本皇子做的,你能奈我何?”
温酒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瞬间冻僵了。
一时之间难以发声。
赵帆却以为她怕了,冷笑道:“历代王朝更替,新皇即位,哪次没有流过几千几万人的血?本皇子当时只不过为了大晏的将来,牺牲了这么一点人而已,本皇子想过一举除掉太子和瑞王之后,待朝局稳定,无论是大金还是周遭列国,欠我大晏的,本皇子都会一点点讨回来!”
温酒抬手就重重扇了赵帆一巴掌。
后者被扇的重重撞在桌子上,顿时杯倒桌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