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放了我最好,你可放?”
温酒低头拂了拂衣袖上的飞灰,再抬眸看向赵帆时,已经将身在高处多时的恐惧压下去了七八分,眸色幽然如许。
“你倒是敢想。”赵帆冷笑,伸手,一把将她拽了过去,俯身到耳侧,低语道:“本皇子方才忽然想起来,同你还有未尽之事,恰好今夜得空,就把咱们的事好好了一了。”
温酒闻言,脸色忽变,咬牙道:“赵帆!”
她向来不是什么脸皮薄的人,从不曾在口舌之争落过什么下风,可遇上赵帆这样不择手段又狠毒阴损的人,竟连骂人的词都说不出来几个。
赵帆冷冷一笑,径直拽着她往殿内去。
温酒脚步跄踉,心知今夜周明昊带着这些王侯子弟从赵帆眼皮子底下逃脱,他定然怒火满腔,要把这笔账全都算在她头上。
她今夜怕是在劫难逃。
温酒一手摸到了腰边,那里还藏着一块碎瓷片,若是赵帆真要逼她到绝境,尚有一分玉石俱焚之机。
只是可惜了,她的谢东风已经在回京的路上,
不过三两日之差,就要变成天人永隔。
她舍不得啊。
一旁的张岳泽不由得开口道:“殿下
……”
“岳泽不必多言,先下去包扎伤口吧。”赵帆直接开口打断了他,吩咐其余的侍卫,“下令全城禁严,如见飞灯盏,即刻射杀!”
众人齐声应“是”,转身退出了贵和殿。
赵帆半拉半扯的把温酒往殿里带,屋檐下灯火明明灭灭,天边乌云遮月,星辰无几。
张岳泽皱了皱眉,他心下不宁,却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可刚没几步。
“殿下!急报!”有士兵急奔而来,跑的太急,猛地栽倒在地,却顾不上这许久,大喊道:“定北王带兵回朝!离帝京只有三百里了!”
温酒的心跳停了一瞬。
三百里。
谢珩果真是插翅而回。
赵帆拽着她的手猛地一顿,僵立在台阶上许久才回头看向那个来报信的士兵,十分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句,“你说什么?”
那报信的士兵趴在地上,满脸的惶恐,“回四皇子殿下,定北王谢珩带兵回京,已达帝京城外三百里!请殿下速速报于皇上!”
赵帆一把甩开了温酒,大步冲到那人面前,冷着脸质问道:“北漠边境离此三千里,谢珩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回来了?各城守卫都是干
什么吃的?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上报?”
那士兵低头道:“小的听闻定北王回朝,各城皆是大开城门相迎,无人相阻,许是如此,定北王才回来的格外快……”
温酒站在台阶上,夜风吹得衣衫飞扬,满袖寒风,心却是热烈的,难以抑制。
她的少年啊,纵然遇到了昏庸无奈的帝王,纵然赵氏没一个能扶得起来的皇子。
可他用满腔热血护着的百姓,到底是晓得几分他的好。
没有像前世那样,得了他的庇护,还视他为夺命的虎狼。
“好一个无人相阻!”赵帆怒极反笑,又问道:“谢珩带了多少人马回来?”
那士兵吓得不轻,声音也低了不少,“好像是五六千轻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