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之事很快大白于天下,老皇帝还专门派人来谢府传旨,让谢珩官复原职,解凌云山之困有功,封万户侯。
这次来的之前对谢珩冷言冷语的李洪,今个儿在少年面上差点忍不住跪下,连连赔笑道:“谢将军少年英雄,前途无量,日后列土封王也未可知。”
谢珩完全无动于衷,连寒暄都懒得开口,慵慵懒懒的靠在梅花树上。
红梅傲寒开满树,少年漫不经心的,一脸“说完了赶紧滚”的表情。
温酒不咸不淡的笑了笑,“承蒙公公吉言。”
这话若是放在别人身上,那是顶了天的奉承,偏偏对谢珩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各国王侯不少,可这百年间,也只有她前世认识的谢珩坐上了摄政王的位置。
李洪有些急了,“先前是老奴有眼无珠,若有得罪谢侯爷和温掌柜的地方,老奴这厢给两位赔罪了。”
这人说着便要跪下。
偏生谢珩还在同温酒说着“小七那麻雀绣的越发丑了,也不知以后谁家公子那般倒霉摊上她。”
压根就不管李洪在做什么。
于是御前内侍李公公便在谢小阎王面前真真切切的跪了一回,谢家众人来来去去,都跟没看见似的。
李洪赔笑道:“侯爷,您大人有大量……”
“
趁老子还没拔剑,你赶紧滚。”谢珩把桌上的圣旨丢给李洪,语气不善道:“回去告诉老皇帝,区区一个万户侯,就想黑掉我家少夫人的万贯家财,做梦!”
李洪闻言顿时面如土色,连忙抱着圣旨连滚带爬的跑了。
身后几个小内侍连忙追着出去。
这位谢小阎王真是越发张狂了啊,这话若是被皇上听见,岂不是又要气得半死?
温酒等人走了之后,才屈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你方才有些过了啊。”
虽说现在是老皇帝想找台阶下,想谢珩回朝的时候,可这少年未免太过狂妄得罪人了。
像李洪这样的小人,捧高踩低是常态,你得势时,他能跪下喊爹,你失势时,他也敢在你的牢饭里伴砒霜。
“有吗?”谢珩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点过桌面,同温酒的手轻轻靠着。
少年眸里笑意盎然,“像李洪这种阉奴,你越给他脸,他越把自己当回事。你若是不正眼瞧他,他越发会巴着你。”
温酒抬头,看着被风垂落的梅花瓣拂过额头,忍不住道:“你既然知道他什么样的人,又何必同他一般见识,他是皇帝身边伺候的人,交恶了终究是不好。”
“谁让他让我家少夫人不高兴?”又一朵梅花恰好落在
谢珩鼻尖,他含笑轻轻吹了一口气,那朵梅花便落了下来。
少年微启唇,便将那花叼在了唇边,无端带了几许风流色。
他漫不经心道:“这世上多的是捧高踩低的人,与其费心思同这些小人打好交道,何不站在高处,让他们一辈子都只能跪在你脚下惶惶不安?”
温酒眼角微挑,“谢东风?”
她有时候会觉得眼前的少年同前世的那个摄政王是完全不同的,可有些时候,又觉得有些东西真的是存在骨子里的。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谢珩都是一身轻狂,少年傲骨。
谢珩抬眸看她,微微笑道:“我只是随口一说,阿酒不必当真。”
温酒把桌上的芙蓉糕推到了少年面前,“小六最喜欢吃这个芙蓉糕,你也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