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城,谢府。
谢珩持剑立于庭前,拿帕子擦剑,
积雪重重间,一地死尸横陈,个个黑衣蒙面。
青衣卫们忙着把这些尸体清出去,飞雪不断的落下来,掩住了殷红的血迹。
暮色四合,满院悄然,枝头红梅被寒风吹落,拂过少年衣角。
“这都第几拨了?”谢万金躲在拱门后,探出一个头来,四下瞧了瞧,眼看没一个黑衣人还活着。
他才松了一口气,走到谢珩跟前,“长兄,今个儿杀的差不多了吧?”
谢珩“嗯”了一声,随手将帕子扔给他,“你到庭前来做什么?去后边避避。”
“我又不是阿酒。”谢万金眼角微抽,将那不知沾了多少人血的帕子 扔在地上 ,“这些黑衣人青天白日的就敢冲到我们谢家来杀人,必然是要变天了。赵丰是太子只需要等老皇帝归天,就能继位,应当不会做那么蠢的事。瑞王赵智就不一样了,八成是被三哥逼得狗急跳墙,直接动手了……”
四公子平日嬉皮笑脸惯了,少有这样正经的时候。
谢珩抬眸看他,不由得挑了挑眉。
谢万金道:“留下之前安插子在府里的几个青衣卫就行,平日我在外走动也养了几个武功不俗
的,虽说帮不上长兄什么忙,但护着家中老小,还是可以的。”
谢珩收剑回鞘,空出右手来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四公子皱眉,连忙往后退。
少年一副被他拍到内伤的模样,捂着肩膀道:“长兄快去吧,阿酒还在凌云山呢,还有三哥……他那张嘴,早就把赵智得罪得死死的,若是赵智成事,只怕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三哥!”
谢珩眼角微挑,“那我走了。”
谢万金忽然止步,站的身姿笔挺,正色道 :“家中有我守着,长兄且放心去吧。”
谢珩应了声“好”,转身拂雪而去。
四公子站在梅花树旁,抬头看着屋檐上暗影来来去去,徐徐笑道:“容生,近日四哥哥忙得很,没功夫招待你,卖哥哥一个面子,别在在这时候来谢家搅浑水了。”
屋檐上那道人影在暮色中微微一滞,转眼间,便悄然无踪。
谢万金松了一口气。
身后,悄悄跟过来的大富大贵忍不住问道:“四公子,您在同谁说话?”
谢万金转身,面色如常的反问:“本公子方才说话了吗?”
大富大贵顿时无言以对:“……”
四公子没给她们多问的机会,开口吩咐道:“这边危险的很,回后
院去 ,千万别让小六小七跑出来。”
两个小侍女齐齐点头,小跑着回了。
谢万金折了一枝梅花,缓缓走到亭中坐下,自言自语道:“这雪……到底要下到什么时候?”
……
凌云山,祭天台。
祈福仪式是从凌晨开始的,眼下已经入夜,瑞王忽然来这么一出,众人一整天都没能吃上一口饭,个个饿的饥肠辘辘。
温酒坐在了老皇帝边上,大公主原本说要她躲远些,可绕了一圈,两人又待在了一处。
而且赵钰和太子都没她同赵毅离得近,众人看她的眼神都同之前不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