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谢珩是他的杀父仇人,只不过是从云州到帝京的一程路,极有可能就要变成为求自保而站在一条船上的人。
小半个时辰后。
谢珩穿廊拂雪而来,大步走到她面前,“阿酒。”
少年语调慵懒的唤了她一声,貌似不经意一般的问道:“听说你从外头带了个人回来?”
温酒点了点头。
谢珩眼角微挑,问她:“什么人?”
温酒微微笑道:“有用的人。”
“好阿酒,你就别卖关子了。”谢万金随后而来,憋着笑道:“我本来带着长兄出城是去办要事的,可他天一黑就要往回赶,刚回府就听说你带了个人回来,你若是再不说,他待会儿就要去拆房子了。
”
谢珩瞥了他一眼,“天黑便要关城门,不回府,等在在城外喂狼吗?”
谢万金往后退了两步,“长兄,你你你、你这样看我啊!”
温酒往庭外看了一眼,夜色深沉,烛火飘摇,这一家子人,也三公子还没回来了。
谢万金不着痕迹的往她身后躲,笑道:“阿酒,你倒说说啊,你究竟带了个什么样的人回来。”
温酒抬手拂去肩头落雪,不轻不响道:“赵青峰。”
“姓赵的啊?”谢万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极其随意的说了一句。
片刻后,他险些跳起来,满脸的震惊,压低了声音问道:“赵青峰?是南宁王府的那个赵青峰吗?”
温酒点了点头,“是他。”
谢珩眸色微沉,唇角却带着若有似无的笑,“他还真是会挑人。”
“可不是。”谢万金默默退到了一旁,背靠着廊柱,很是感概道:“我和长兄在城外寻了他那么久,都不见其踪迹,他倒是厉害,自个儿混进了城里,还找到了阿酒这里。难怪南宁王府的人都死光了,他还能活着。”
最后一句是真感概。
这王侯将相家的儿女,在家中鼎盛时期名头一个比一个响亮,也不见得
有什么过人之处,反倒是遭难的时候,能保住自己性命的,那都是能人。
谢珩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挑眉问道:“阿酒,你今日在何处见到这人的?”
温酒抬手摸了摸鼻尖,“路上捡的。”
这话说出来好像有点不太靠谱。
但,事实就是如此。
谢珩一时无言,“……”
温酒想了想,又道:“就前面那条街,当时天都黑了,这人就忽然冒了出来,求我救他。”
这下轮到四公子无言了,自言自语道:“这都是什么事?这赵青峰难不成是看上我们家阿酒了?”
谢珩薄唇轻勾,“我看他是嫌命长了。”
温酒:“……”
说正事的时候,能不能别忽然来这么一句。
几人在门外说着话,屋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
青七从屋里出来,行礼道:“见过公子、少夫人、四公子。”
温酒转身问道:“他怎么样?”
“伤的极重,不过暂时死不了。”青七用眼角余光偷偷看了一眼谢珩,斟酌着开口道:“他刚刚醒过来,方才说,有话要同少夫人说。”
温酒有些诧异,“难不成,他还真是来找我的?”
谢珩毫无温度的笑了笑,“果然是活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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