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四公子愣是没再靠近温酒五步之内。
温酒在松鹤堂陪着老夫人和谢三夫人说了许久的话,谁也没提当初那日的荒唐婚事,只说往后余生,那些曾经摧垮心房的隔阂,就这样悄然无声的散去。
谢珩在旁陪着,时不时谈笑一两句,又有小六小七在跟前笑闹着,于是这将军府变成了侍郎府,似乎也就只是旁人又有热闹可看。
外人看来,谢家兄弟闹的满城风雨,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必然要闹出许多事端。
焉知,风雨将至之时,还能同住家中,已是平生难求的幸事。
府中人来来去去,李洪回宫没多久,上面又派下来几个宫人随从,说是给谢玹的,说话时总带着那么几分小阎王既然能不要脸的回来住,日后难免会起冲突,皇上派我们来给众人立规矩,都是为了谢侍郎。
一众人站在大堂里,带头的内侍脸上带笑,眼底却满是轻蔑。
谢三夫人一听这话,气得立马就要起身再骂一轮,被谢玉成拦住了,默念了好几声清心去火诀。
片刻后。
谢三夫人起身道:“再去给我弄碗燕窝粥来。”
谢万金无奈又好笑的小声提醒,“阿娘,您今天晚上吃的已经够多了。”
谢三夫人道:“谁说我要吃?我倒了喂狗!”
众人:“……”
几个刚从宫里出来的,一听这话就懵了,
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
这谢家的人,怎么都同别人家那么不一样?
赐个府邸,宫里的人连着跑了好几趟,那位朝中新贵谢侍郎连面也没露。
温酒缓缓起身,笑着道:“既是来侍候谢侍郎的,那府中杂事就不劳烦各位了,十全,这就她们带过去吧。”
她一句话也没多说,甚至没有给她们废话的机会。
这宫里也不是第一次送人来了,上回的那些个不乏有伶牙俐齿的,到最后还不是规规矩矩做人。
她琢磨这次的,送到三公子那里吃个闭门羹差不多就能学乖。
宫人们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带了出去。
檐外夜色悄然降临,庭院间树影飘扬,宫人侍女们裙袂翩翩。
温酒看着窗外,这一天天的,大事小事不断,帝京城啊,可真是极热闹的地方。
“天色也不早了。”谢老夫人揉了揉额头,起身道:“说了好大半天的话,都有些倦了,你们都回去歇了吧。”
小六小七跟着祖母回松鹤堂。
谢万金和谢玉成还在同三夫人说着拿燕窝粥喂狗,狗会不会掉毛的问题。
温酒最后才起身走的,迈出门槛时,谢珩忽然间伸手勾着她的小拇指,徐徐道:“少夫人,我有些想喝酒了。”
两人的袖子宽大,掩住了勾住的手,夜风袭来,翩翩交叠翻飞。
檐下灯盏摇摇晃晃的,暖
色光晕在残雪之中划过,有些许晃眼,温酒长睫轻颤,忽然有些走不动道。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问道:“想哪种酒?”
谢珩俯身,温热的唇若有似无的擦过她的鬓角,嗓音低沉了几分,“哪种都想喝。”
温酒轻咳了一声,“那成吧。”
谢珩微微挑眉,刚要开口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被温酒拉着,快步穿过长廊。
小六回头看来,有些奇怪的问道:“长兄的耳朵怎么红了?”
“真的哎!"小七跳起来瞧他,小声嘀咕,“长兄又干什么坏事了?”
……
宫人们被谢家众人这一顿无视搞得有些晕头转向,刚到谢玹住的院子,还没缓过来,便见一容貌过人的白衣女子站在主屋门外,语气淡淡道:“大人不喜旁人进屋,有什么话便站在门外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