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青七憋了许久,忍不住开口道:“您能不能不要这样盯着我?把脉得静心凝神,您这样……让我很慌啊。”
榻上的少夫人依旧昏睡着,青七的声音极轻,听起来很是无奈。
谢珩皱眉,低喝道:“少废话,你若是诊不出来,就别留帝京了,去云州挖硝矿!”
青七一听,顿时无言:“……”
云州那地方本就是穷山恶水,硝矿所在之地更是偏僻,要是真被派到哪种鬼地方去,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来。
青七当下什么都没有,从药箱里取出一方白帕,垫在少夫人手腕上,这才静心凝神的把起脉来。
谢珩倒是没再盯着青七,视线微移,落在温酒脸上。
眉眼秀丽的少女双眸仅闭,没了往日逢人便带笑的明艳鲜活,安静的过分。
谢珩看着她,心尖都泛着疼,绵绵密密的痛着。
叶知秋安安静静的站在几步开外,努力的当做自己不存在。
小主上这人真是……怪啊。
明明青七只是给少夫人把个脉,人也是他自己叫来的,只是把两三根手指往手腕一搭,就把人看的直冒汗。
平日里,也不见得他宝贝什么东西啊。
这屋里,除了昏睡的温酒,其他三人心里都琢磨着事儿。
四下悄然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青七收回手,起身道:“少夫人是劳累过
度,又淋雨受寒,身子撑不住才晕过去的。当然……这里头也不乏气急攻心的缘故,病情来势汹汹,有些棘手。”
谢珩抬眸,瞥了青七一眼。
后者后背一僵,连忙道:“属下要给少夫人施针,试试能不能让她醒过来,若是不醒,恐怕还要下记猛药。”
声落,青七许久也没听到公子出声,他颇有些苦恼。
早知道学医术会遇到这么麻烦的事,还不如同外头那群兄弟们一样跑跑腿,搜罗搜罗各家的大小消息。
“别愣着了。”谢珩起身,往屋外走,行至珠帘处,又忍不住回头道:“下手轻些。”
青七连忙应了一声“是”。
过了片刻,他才回过神来,不解道:“我只是给少夫人头部施针,又不解衣衫,公子出去做什么?”
叶知秋刚跟着谢珩往外走了两步,闻言,回头道:“大概是看不得少夫人被你扎针?”
青七更心累了,“这话听着,怎么觉着我日后都没好日子过了。”
叶知秋听到这话,语重心长道,“珍重啊,青七老弟。”
然后,朝迈步出了屋子。
只青七一人在屋里对着昏睡的少夫人欲哭无泪,一边取银针,一边小声道:“少夫人,您可要快些醒啊。公子的脾气越来怪了,这世上也就只有您能制得住他。”
砍人不眨眼的谢小阎王,竟然连
给温姑娘施针看不得,这事……说出去谁信?
屋里烛光通明,门外风雨飘摇。
叶知秋走出屋子的时候,谢珩正负手站在廊下,见她出来,便伸手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瓷瓶来,信手一抛。
叶知秋连忙飞身来接,在半空翻了个身才落地,嗓音瞬间正经起来,“小主上有何吩咐?”
谢珩站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下,语调微扬,“你去赵丰的南溪别院走一趟。”
“去做什么?”叶知秋握着白瓷瓶一脸不解。
谢珩唇角微微上扬,“去毒死谢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