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抬头看了她一眼,嗓音里不由得带着了几分无奈,“那你少琢磨那些糟心事,养养神吧。”
温酒:“……”
就不应该开口同这人说话!
两人默然,并肩没入夜色里,背影被隐隐约约的灯火拉的很长,重叠又分开,而后又重叠。
长街长,灯影晃,风雨交加,人影成双。
一路踏水携风的到了玉满堂,两个管事提着灯笼等在门口,眼看着失踪多日的温掌柜同她的心头肉公子一道现了身,当即便喜极而泣的迎了上来,“掌柜的,您可回来了……”
温酒本就心神不宁被这么一叫唤,吓得差点一个跄踉,还好勉强站稳了,用眼角余光瞄了谢珩一眼。
她不让这人觉得自己离了他过得不好,当即便端着掌柜的架子,笑了笑道:“慌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有什么事进去说。”
管事们连连应是,看向心头肉公子的目光越发尊敬。
这位爷是个人物啊,他们翻遍了整个八方城都找不到的温掌柜,这人一来,就把人找回来了。
管事们提着灯盏,
打着伞,憋了一肚子的话要同自家掌柜说。
可那绯衣少年不紧不慢的走在温酒身侧,愣是让他们不知道怎么开口。
一众人压着话头往花厅走,喊人上宵夜,又是提醒温酒更衣免得着凉之类的,愣是一件正事都没说。
“老于齐羽,你们去准备几艘货船的,找人把之前买主定下的原石搬过去,天一亮就开船。”温酒一边走一边道:“我不在八方城这些时日发生的大小事都留到明日再说,让诸位担惊受怕这么些天只怕两个安稳觉都没有,都回去歇了吧。”
她说的风轻云淡。
管事们齐声应是,转身退了,走之前又忍不住多打量了谢珩两眼。
若说白日里忽然降临玉满堂的是玉面阎罗般的人物,如今站在温掌柜身侧的这位,就是翩翩如玉的浊世佳公子。
明明是同一个人,同一张脸,只是因为身边多了一个温酒,便截然不同。
温酒抬脚进了偏厅,谢珩收了伞,就走了进去。
此刻忙着端吃食到吃食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叫李应,专门负责厨房,他一见温酒叫了声掌柜,,“您这段时日去哪了,自从您没了下落,珍珠也不见了,她本来就说话结巴,这要是在外面被人欺负……”
“她找到家人,回家去了。”温酒脑海里浮现那个在雨夜之中,口口声声说要杀她的少女,眸色微暗。
她不想再提,便扯开话题,问李应,“你怎么知道我今夜回来?竟准备了这么多吃的。”
李应听到珍珠找到了家人,懵了好一会儿,这才嘿嘿笑道:“你的心头肉说的。”
温酒刚喝了一口汤,闻言差点呛死,“你说什么?谁的心头肉?”
“你的。”李应一脸我都懂的表情,“我可算知道掌柜的瞧不上那些个叫人来说亲的富商公子了,嘿嘿嘿……”
知道你大爷!
温酒强忍着想骂人的冲动,“谁同你说的这话?”她抬头看了谢珩一眼,不太自然道:“我何曾说过我有什么心头肉?”
“老于说的!”偏偏李应是个二愣子,半点没察觉自家掌柜快要冒火,嘿嘿笑道:“我今个儿听管事们谈论了一天,都说掌柜的家里养的真绝色找到八方城来了,可我那会儿在厨房忙没见着,好生懊恼了一阵子,好在这会儿……”
温酒越听越想把那些管事们叫回来训一顿,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造掌柜的谣。
真是一个比一个心大啊。
真绝色谢小阎王坐在一旁,漫不经心的抬头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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