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袭白衣,袖间衣摆间皆是飞金走绣,温酒很快回过神来,惊诧道:“四公子?”
这世上风度翩翩的少年都偏爱着白衣,富家子弟多半衣袖锦绣,像这般白衣之上绣金线,硬生生把风流倜傥和满身铜臭奇迹般的结合在一起,还不会让人觉得庸俗的,列国之中也就谢家四公子这么一个。
温酒上前把谢万金扶了起来,还没来得及问句“你怎么忽然从扑到榻上来了?”
便见他抬头,万分惊讶的问道:“你居然喊我四公子?阿酒,这才多久不见,你竟连四哥都不认了?”
四公子完全忘记了自己此刻有多狼狈,满脸都是委委屈屈,外加我家阿酒怎么能这样的表情。
他同寡言少语的三公子完全不同,谢玹即便是知晓家中发生了何事,也绝不会在温酒面前多提半句,最多就是在暗地里谋划着,让现状变成他想要的模样。
但是四公子这人,一向都不知道脸是个什么东西。
一上来就能因为称呼把事情放到明面上来说,而且让人完全无从反驳。
温酒没有答话,只是将他从榻上扶下来,温声问道:“容生的人就在门外,你这样来
,只怕很难出去。”
“不怕。”谢万金抬了抬下巴,一脸的有恃无恐,“长兄在呢。”
温酒闻言,一直焦虑不安的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即便她说过许多次,同那少年再无半点关系。
可心这样诚实,光是听他的名字,便无端变得安稳。
谢万金拉着她走到墙边,低声道:“有什么话出去再说。”
一个人再厉害,装的出温良和善,藏得住心机城府,眼睛却怎么也骗不了人。
四公子哪能看不出来温酒的心事,只是这地方着实不是可以长谈之处,换个可以喝酒饮茶谈心的好地方再说。
温酒也没多说什么,跟着四公子上榻,去摸墙上的机关。
谢万金的手刚碰到墙,忽然回头,看着榻上的红色嫁衣,不解道:“这个似乎是嫁衣?容生吃错药了,绑你来就为了穿这玩意?”
他是真没想明白。
第一次见容生,便是在自家府里,他冒充小五骗温酒成亲,险些被长兄灭了,这才过去多久?竟然又跑来八方城祸害阿酒。
嫁衣……他到底为什么非要如此执着的娶阿酒?
若是为了银子,西楚也不穷啊,堂堂西楚国师总不至于沦
落道抢他们谢家的小财神才能过日子吧?
四公子眼里有一万个不解,若不是门外守着好些个人,这会儿定然连珠炮似的朝温酒发问了。
温酒从他的目光意会到三四分,她也不是很明白容生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沉吟了片刻道:“许是这八方城里认识我的人太多,容生想悄无声息带我走,从清风苑这种地方最快最简便,只当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倌或者青楼女子被人买了,换上嫁衣红盖头一盖,从后门抬个轿子走,谁也不会多看一眼。”
这偌大个八方城,人来人往,再没有比这烟花之地更轻贱人的地方。
谢万金点点头,心中仍旧不解,这时候却不能多耽误。
他敲了敲墙,等在隔壁雅间的楚轩把机关一打开,四公子便把阿酒推了过去,自己在后,刚要爬上榻,便听见外间的紫衣女子急声道:“国师大人那边颇为棘手,让我等先把人带走。”
声音刚一落下,便有人来推门。
谢万金忽然灵机一动,心下便有了个极妙的主意,伸手推了温酒一把,“阿酒,你先走,别担心四哥,肯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