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玹抬眸,难得的,正眼看了叶知秋一眼。
“我没别的意思!”平日里带着好几百号兄弟呼风唤雨的叶大当家顿时面色微妙,连忙解释道:“昨晚的动静我都听见了……那什么,我都明白的,你虽然是个一穷二白的落魄书生,骨气却一点也比旁人少,昨晚同温、温掌柜和她家那个小白脸在一个屋里待着……”
叶知秋平时也不是什么嘴笨的人,可到了这少年面前,这嘴好像就白长了。
怎么说都说不清。
反倒把自己也给绕进去了。
眼看着谢玹一张俊脸越来越黑,他转身就要走,叶知秋收回手,收到一半又忍不住拉住了少年的衣衫,“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她以前和兄弟们混在一起,什么荤话没听过,寨子里没几个姑娘,兄弟们到了年纪想尝尝女人味,还要同她报备,拿了银子去窑子里找姑娘哩。
那第一次是什么神仙滋味,遇见了什么天仙绝色,那些个风流韵事里,掺了男男女女的情事,再加上一些让人听了就脸红心跳的荤话,叶知秋从前没少听。
可也没人同她说过,这个两个神仙公子和一个美貌佳人,在一个屋子里,床榻咯吱咯吱摇了一晚上是什么模样啊
。
叶知秋自问,她已经算是十分放得开的人,一句重话没和他说,还怕他心里过不去,反过安抚他。
还要怎么地?
谢玹眸里寒意顿生,“放开。”
“说明白了再放。”叶知秋虽然认识他没多久,却知道这少年是个极其会藏事的。
若是让他就这么走了,还不知道会记多久的仇。
她顿了顿,凑到谢玹跟前,轻声道:“你放心,就算是昨天晚上你真同他们做了什么,我也不会嫌弃你的!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我明白的。”
叶知秋说的太认真。
谢玹看着她,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三公子虽然平时也不爱说话,可这样被人堵的没话说,也是平生少见。
叶知秋半点没察觉气氛不对。
她的手微微下移,握住了谢玹的手,极其认真道:“三弦,我把你带回寨子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把你当做我的人了。”
谢玹深吸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甩开她的手就往另一头走去。
叶知秋站在原地,不由得抓了抓额前的碎发,“这也太难哄了!”
……
怡华亭。
温酒负手而立,唇边带着微微笑意。
微风徐徐拂过,亭外的牡丹花被吹得摇摇晃晃的,花香倒是十分怡人。
一众
侍女保持着随时可能奋起杀人的姿势许久,温酒觉得自己脸上的笑意都快要僵住的时候。
赵立忽然放下手里的青玉,笑了,“温掌柜比本王想的还要年少,胆子也大,难得难得,且上前来。”
他一开口,那一众摆架势摆了许久的侍女就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富贵险中求。”温酒缓步上前,笑意深了几分,“若是连这点胆子都没有,如何敢进南宁王府?”
这位南宁王,同今上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是同辈皇族里极少数,还能好好活在世上和老皇帝同享尊荣之人。
遥想当年,先帝膝下无子,一众文武大臣们着急上火的不行,把一众皇族宗亲里头几个还算可以的公子挑出来当做储君备选。
这个赵立就是其中一个,至于后来为什么,赵毅上去了,他没有,据说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
赵立长得不如赵毅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