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闻言微愣,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绝艳少年,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少年生的好看,原就是极要命的事。
更要命的是:他一句话都能让你心神动荡。
她想同自己说,谢珩也就是随口一说,当不得真的。
偏偏少年这样目光灼灼让人忽视不得。
静谧无声的车厢里,几乎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咳咳……”谢玹面无表情的假咳了两声,打破这沉默,“说完了吗?”
谢珩扬眉看他,琥珀眸里喜怒难辨。
刚好这时候,叶知秋又在车厢外提醒了一声,“天云楼,到了。”
谢玹眸色如墨,面色却极淡,“说完了就下去。”
三公子脾气差起来,连小阎王长兄都不怕了。
这两位,一个提剑砍人砍得整个帝京城闻风丧胆,另一个,自从进了议政殿之后,据说一众大臣们上朝的时候都多加了两件里衣。
惹不起惹不起。
温酒是一个不敢惹,默默的起身溜了。
谢珩却先她一步出了车厢,衣袂翩然的一跃而下,而后转身,朝她伸出一只白哲修长的手来。
少年的动作极其自然。
刚探出车厢的温酒却迟疑了一下。
天色忽已暮,长街花灯初上,人来人往。
谢珩站在车厢前,好似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微微含笑道:“来。”
温酒从前听过许多人感概“最难消受美人恩
”。
却没人知道,小阎王笑意盈眸,一双持剑挡万敌的手伸出来扶你的时候,万千温柔有多难消受。
她站着没动,反倒是一旁掀开车帘的叶知秋愣住了,低声问道,“你们家里养的……那什么都这么体贴的吗?”
温酒顿时无言以对:“……”
外头这么多人,她再不下去,瞧热闹的都要围上来了。
温酒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搭在少年掌心,飞快的跳了下去,只一瞬间就收手回袖。
装作方才一点也没察觉到他掌心的灼热。
谢珩眼角微挑,徐徐笑道:“小心些。”
少年袖下的手不自觉的收拢,面上却不动声色,像是哄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叶知秋瞧了两人许久,回头朝刚刚走出车厢伸出手,大大咧咧道:“我扶你。”
谢玹一张俊脸僵了僵,侧身就往马车另外一边下。
“三弦,你瞧瞧别人!”叶知秋扣住了谢玹的肩膀,她就搞不明白了,为什么小主上家里养的那个长得那么好看,还那么听话。
她都没让谢玹扶,反过来去扶他,这人怎么还不乐意了?
这山匪头子下手不知轻重,三公子一张俊脸登时就白了,“手拿开。”
温酒和谢珩齐齐回头,看向两人。
三公子在飞云寨装了好些日子的落魄书生,整日里粗衣麻布的,今个儿忽然换上了一身淡蓝色的锦袍,墨发用玉簪
束着,整个人清隽雅致,说是神仙公子也没人会不信。
叶知秋近看呆了。
一时间忘了放开。
温酒无奈,又有些忍不住想笑,怕三公子记仇,硬生生把目光转向了另一边。
她背对着两人,低声道:“小叶,放开他。”
“我……我不是有意的……”叶知秋这才反应过来,收回手,往后退了退,却忘了自己还在马车上,整个都栽了下去,硬生生翻了半个后空翻才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