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后是满天暮色,破败陋室,一身粗衣麻布也掩不住他面冠如玉,眉眼清隽。
难怪在帝京城会被公主相中,到了这穷乡僻囊,还有寨主爱慕。
温酒同他相对而坐,连粥汤都喝不下去了。
相对两无言,静默了好一会儿。
温酒心想:三公子这人,一向都是不说话的时候比较讨人喜欢。
这异地他乡,相逢的猝不及防。
连沉默寡言如谢玹,都开口问了一声“近来如何?”
真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对座的少年微微皱眉。
温酒抬眸,徐徐笑道:“还成吧,反正到哪都是忙着赚银子,反倒是三哥怎么……”
她刚想要话题往谢玹身上引。
三公子打断她,“何故离家?”
温酒闻言,面上的笑险些维持不住,“三哥不知道?”
谢玹眸色淡淡的反问:“我该知道?”
温酒低头喝了一口粥,含糊道:“不知道也好。”
刚才那句话问出口就后悔了,她离开谢家的时候,三公子远在千里之外,又不知何故被人掳上了山寨当相公。
大抵日子比她还难过,哪有功夫去想帝京的事。
不知道也好,起码面上不至于太难堪。
她正这样想着,就听见他说:“万金曾千里传书于
我。”
三公子面无表情:“说家里发了大水,把你冲跑了。”
噗——
温酒一口粥汤差点喷出来,强行忍住了,却把自己呛了个半死,咳了半天也没缓过来。
四公子着实是个狠人。
给谢玹千里传书,竟然能胡扯出这样的鬼话。
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谢玹眸色如墨的看着温酒,等她缓的差不多了,才开口问道:“我就想问,帝京近百年都没发过大水,你是如何被冲走的?”
三公子问的一脸正色,语气里头还带着那么一丝不解。
温酒拿袖子抹了一把脸,笑也笑不出来了。
她避不开少年的询问,索性迎上谢玹的目光,小声问道:“三公子,你们做压寨相公的可以随便见旁的女子吗?”
这话一出口,三公子一张俊脸就沉了下来。
温酒不知死活的继续问道:“像这样同别的女子独处一处,回去以后会不会被……”她停顿了一下,换了个相对含蓄的词,“惩罚?”
“温酒!”谢玹拍案而起,气的俊脸发青。
“好了好了。”温酒笑弯了眉眼,一手端白面窝窝,一手端着粥碗,像个稚童一般同他商量着做交换,“我不问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也别问我为什么离开谢家
,好不好?”
……
山寨另一头。
一众人聚在空地上无比热烈的讨论,怎么让温财神把山寨弄得有钱。
十九岁的女寨主叶知秋从门口经过,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走开的时候,瘦猴捧着一个盒子,献宝似得递了过来,“大当家,您瞧瞧,这里头都是宝贝哩。”
“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熊样。”叶知秋抬手打开,一眼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