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他这模样,也不敢再贸然凑上前去,只在两步开外站着,低声说着话。
温酒走在最后面,问李苍南:“五公子到底怎么样了?”
“人是醒了。”李苍南整理自己的药箱,头也不抬,“能醒多久不知道了。”
谢三夫人一听就急了,回头,怒问道:“你怎么说话的?”
李苍南也是脾气大的,嗓门登时就高了不少,“我是个大夫,有什么就说什么,想听好话,你出门那些银钱给叫花子,喜欢听什么,他们还能给你唱出来。”
“阿娘,你先坐着喝口茶。”谢万金出来打圆场,给亲爹递了个眼色。
谢玉成会意,走过来把谢三夫人拉到了一旁,低声劝着:“如今正是缺好大夫的时候,你同他较什么劲,他恼了,吃苦的还不是小五?”
谢三夫人气的很,却也知道他这话是有理,一时没说话。
这才让气氛缓和了下来。
温酒思绪一片混沌,问道:“能醒多久就不知道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屋里一时悄然无声。
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转过身来看着李苍南。
榻上的谢琦忽然猛地咳嗽起来,用袖子捂着唇,面色猛地一下子就变得青白。
谢老夫人慌
了神,连忙轻抚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谢琦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轻声道:“祖母,我没事,您别担心。”
他松开手,众人却看见少年衣袖上俨然带着血色。
顿时,众人脸色都僵了僵。
谢老夫人眼里噙着泪,“你这孩子……”
温酒看着李苍南,低声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谢琦从前也病弱,却从来不曾咳过血。
“你们以为他只是体弱吗?那是从娘胎出来就带着毒,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孽,他自打出生就没有一天好过过,能活到现在,全靠你们家家底厚,用各种灵丹妙药撑着撑到现在!若只是如此也就算了。”李苍南越说越窝火,甩开药箱,就开始骂:“他身上那么多的伤疤是哪来的?你们自己看看,他一个病人, 不好好找个清净地方养伤,还去闯什么刀山火海玩是吧?自己不惜命,大罗金仙也救不了!”
温酒脑海里,全是渡江那一天,谢琦浑身是箭的模样。
简直是心如刀绞。
她嗓音全哑了,“李老先生,可有什么法子救他? 哪怕是以命换一命,我……我也在所不惜。”
李苍南愣了一下,面色稍缓,“我是没法子了,不过……”
“不过什么?”谢万金连忙道:“老先生尽管说,要多少银子都成。”
“我有个师兄医术比我不知高出了多少,如今人在西关城,或许有法子救他,可我那师兄是个怪人,从来不离那一亩三分地,脾气又差,如今也不知被人砍
死没有。”李苍南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感慨。
李苍南脾气差这事大约是师承高人,听他说师兄是个怪人的时候,温酒一点也不怀疑。
她不假思索道:“他不愿意来,那我带着五公子去西关城求医。”
“西关城可是大晏和西楚的边境,如今这形势,说不准哪天就开战了。”谢万金有些担忧,“阿酒,你一个姑娘家,如何去得,还是我带小五去吧。”
塌上哪少年一直没说话。
反倒是李苍南奇怪道:“人家小夫妻一起去,温掌柜最起码还能在我那怪师兄面前哭一哭,你凑什么热闹?你敢在那哭,他能拿扫把把你打残!”
谢家众人齐齐看向他。
李苍南不解道:“怎么了?我哪句说错了?”
“你没说错。”温酒走到榻上,蹲了下去,同少年平视着,“我同五公子一道去西关城,手头还有许多生意,就麻烦四哥和三婶了。”
“这……”谢三夫人有些迟疑,“你同小五还没成亲呢,这出门在外恐有不便。”
谢琦的目光落在了温酒脸上,少年眸色如水,倒映着她的模样,温声道:“温姑娘,我自知命不久矣,你不必再为我……”
“我会同你成亲,我会带你去西关城……一切都会好的。”温酒握住了他的手,眉眼认真,嗓音轻柔,“五公子,我同你说过的,只要你愿意,我就会同你成亲。”
房门恰在此刻被人推开。
谢小六和谢小七齐齐回头,朝来人喊了声,“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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