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捧着那盏琉璃莲花灯,表情还有些呆呆的,看了许久,才渐渐的缓过神来,“给我的?”
还有地下那些。
这少年未必也太大手笔了些,这要是传到皇帝耳中,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风波来。
谢珩含笑道:“嗯,给你的。”
温酒愕然,此刻竟也说不出这少年半点不好来。
少年道:“这一次迟了两个月,请少夫人多见谅啊。以后,为兄保证,绝不会再迟了。”
这一天,是十一月初九。
距离温酒十五岁生辰,恰恰迟了两个月。
温酒两世没办过及笄礼,仿佛总是不知不觉就匆匆过去了。
忙忙碌碌那么些年,更没什么过生辰的习惯,也没人特意记得这个日子,不曾想谢珩……竟这般用心。
温酒此刻忽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很多东西,她前世从来没有得到过,也没有期盼过。
可忽然有一天,有人捧着送到了她手上。
才晓得人生欢喜本无常态,抛开从前的轨迹,看见全新的天地,总有人不经意间予你怦然欢喜。
她憋了半响,也就说出来一句,“谢长兄。”
心里却坚定了决心:一定要努力的赚银子,养好长兄!
“
别哭啊。”
谢珩见她这般模样,不由得开口道:“你要是哭了,我就喊你三哥上来了。”
温酒瞬间清醒,面色微僵。
谢珩笑道:“玩笑而已,你何必这般怕他?”
“我……尽量不怕吧。”
温酒深深吸了一口气,站在火焰盏上往下看,整座帝京城尽收眼中,重重远山在灯影之外。
大约是有谢玹做对比,她反倒觉得站在高处看风景,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事情。
谢珩道:“他若是真与你计较那事,你现在怕是没命站在这里了。”
这倒是实话。
温酒点点头,就是因为这样才怕啊。
谢珩道:“他这人就是别扭了些,闷声不说话叫人火大,别的也没什么不好。”这样说来了,谢玹好像真的招人烦的。
温酒默默的点头。
心下道:那谢玹在你心里头可还有什么长处?
火焰盏穿过大半个帝京城的上空,直达城门最高处,衣袖被风吹得翩翩欲飞,温酒的思绪也渐渐缓了过来。
素衣少年坐在城门那高处,抬眸看了过来。
火焰盏停在与城墙持平的高度,谢珩牵着温酒下去,脚踩在坚硬的砖石上,她才稍稍定下心来。
这大好山河万
千风景,也不是谁都有胆子看的。
温酒走过去,有些心虚的喊了声“三哥。”
谢玹“嗯”了一声算是应了,抬手,从食盒里端出一碗羹汤推到她面前,“喝。”
这般意简言骇。
不知道还以为这里头下了毒,要送她一命归西。
温酒有些迟疑,“三哥?”
谢玹凝眸看着她,夜里寒风凝聚,令人难以忽视。
“行,喝就喝。”温酒慷慨就义一般,端起碗就喝了小半碗,许久尝出味来,呐呐道:“这羹……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