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林同志,我觉得你也有些过于激动了,有什么不服气的地方可以到办公室里慢慢的谈,我相信厂长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谁知这位新厂长就喜欢蹬鼻子上脸,发现大领导和娄半城都在想办法约束张元林时,她不仅没有丝毫的收敛,反而继续批评指责张元林,说他不懂规矩,以下犯上,就应该把他开除出厂。
这个时候,大领导和娄半城同时看向张元林,并且给出了眼神示意,告诉张元林有什么想法可以开始行动了。
该给的面子给到位,是这位新厂长不当回事儿,那就怨不得谁了,接下来一切由事实说话!
而一开始张元林也装作听从大领导的话,没有再吭声,直到新厂长越来越激动,越说越难听,然后张元林果断找准时机开始反击。
“厂长,不光是我媳妇这边工作和待遇的事儿,今天来这个车间我就随便一看,到处都是问题,机器设备不调试好,凑合着用,是,现在没啥影响,可时间久了以后,零件磨损严重到难以修复的地步,那时候可就麻烦了,还有生产效率降低,生产任务又必须完成,就意味着工人们要加班加点,届时不仅伤害工人的身体,更会严重影响到每家每户,这事儿你担当的起么?”
“既然现在话都说开了,那我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我就觉得你这个厂长当的不称职,把一个好端端的场子搞的是乌烟瘴气,乱七八糟,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全是毛病,相比较公私合营之前差的太多太多,按理说合并了以后生产效率会大大提升,工人们的待遇也更有保障,结果到了你这儿全部反过来了。”
话说到这里,大领导突然装作发怒的呵斥了一声。
“好了!这位同志你少说几句,别讲这些破坏团结的话!”
此时的纺织厂厂长已经是面红耳赤了,听到大领导这么说,立马咬着牙说道:
“对,这人就是故意的,他在破坏团结,企图给我乱扣帽子,大领导,您可得小心了,这人图谋不轨,就是想替他媳妇争取利益!”
张元林闻言冷哼一声,丝毫不惧刚才大领导的“警告”,继续列出新厂长接管以后一连串的错误决策,这些信息都是从不同岗位的员工那边收集而来,基本上都是保真的内容。
“厂长,我就想问你从工人们身上节省下来的钱都去了哪里,是用于工厂的修缮还是机器设备的增加,还是用于工人数量的扩充,又或者是用于满足你一己私欲?”
“呵,我看厂长你才是故意破坏团结,甚至想破坏大家的家庭,把每个人的生活搞乱,把整个社会搞乱,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
纺织厂厂长此时脸色煞白,浑身都在发抖,嘴巴上下意识的说着“我没有,我不是”之类的话,可是声音微弱,明显是底气不足。
眼看着对方的心理防线已经被突破,张元林知道自己没有猜错,随后他转身看向了流水线上的工人们,大声呼喊道:
“各位工人同志,这位厂长管着咱,压着咱,哪里是一厂之长呀,分明就是土皇帝,我们也不是在替国家搞生产,完全是在替她打工,帮她赚钱,这事儿你们能忍吗,坚决不能,我们得要求厂长给咱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和交代!”
这个时候,大领导不得不再次站出来,虽然他很高兴看到张元林占据优势,可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受到张元林呼应的影响,这些纺织厂的工人非得早饭不可,届时麻烦就大了,哪怕张元林的猜测都是对的,他也需要为工人情绪过激后的罢工影响生产负责。
“够了!不分青红皂白就在这里胡言乱语,快叫保卫科过来,把这个叫张元林的带走!”
严厉制止了张元林继续发表言论后,大领导转头又看向娄半城,吩咐道:
“公私合营之前,你是最大的股东,也是最清楚整个纺织厂运作的人,一会儿我把当地派出所的所长找来,你们一起维护好现场的秩序,之后我会向上汇报,得到许可后你们配合组织上的同志一起进行深入调查,从头到尾,从里到外,把事情的真相弄清楚,给所有工人一个交代!”
娄半城听后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当场就开始了行动,他得先把现场控制住,避免发生不可控的恶性事件。
此时工人们的情绪波动非常强烈,已然处于失控的边缘了,但好在大部分的基层工人对娄半城是保留了感情的,早些年在娄半城的带领下,他们靠着纺织厂养家糊口,从没被欺负过亏待过,冲着这一点,工人们十分感激娄半城,也愿意给他面子,听他说话。
只能说张元林考虑事情真的太缜密太周全,今天但凡娄半城没来,缺一个能镇场子的人,事情闹到这一步估计都很难收场了。
但同样的,事情不闹大又如何下令进行调查呢,理论上纺织厂厂长有什么问题,得先告知她的上级领导,张元林担心走完流程以后对方会有相应的对策来处理,所以必须立马行动,于是故意把事情闹到难以收场的地步,大领导作为现场最高级别的领导,他有责任下令处理。
没过多久,保卫科的人来了,他们先是把张元林拿下,然后在大领导的示意下,纺织厂的厂长也不能幸免。
“大领导,我……”
纺织厂厂长还试图辩解什么,可刚开口就被大领导打断了。
“厂长,有什么事情等调查结果出来再说吧,我已经让娄老板去控制局面了,所以目前工厂的生产进度不会影响,只要你是清白的,没有谋私利,没有故意搞破坏,你就不会有事,当然,张元林这边也是一样的。”
等张元林和纺织厂厂长都被关到保卫科后,大领导也跟了过去,然后找机会和张元林单独见面。
“元林啊,你这次的行为太过激了,也让我很意外,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一个车间这么多工人失控,后果会非常严重,并且隔壁车间的工人也可能受到影响,你太冒失,太莽撞了!”
张元林听后先是说了声抱歉,然后面色认真的说道:
“大领导,那位厂长的神情变化你都注意到了吧,证明我的猜测没错,她有大问题,而且她背后肯定还有其他人在暗中操作,或给予搞破坏的资本,或借助这个厂长向某人输送利益!”
听到张元林的话,大领导也顾不上生气了,只得配合着问道: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在结果出来之前,你肯定是没办法离开的,所以你有任何想法可以跟我说,我来替你办。”
张元林沉默了片刻后,抬头说道:
“大领导,可能要让你冒点险了,除了调查这位厂长接管纺织厂以后的各种奇怪行为,还得顺着她这个线索向上调查,尤其是关键职位调动和账款方面必须严查,而且速度一定要快,绝对不能给对方反应的时间!”
得知张元林想要做什么后,大领导震惊的当场傻眼,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张元林同志,这位新厂长的上级领导可是跟我差不多的级别,越级办事也就算了,同级还搞突袭,这种行为太危险了,不管最后成不成,我们被面谈是躲不掉的,如果把事情办砸了,你我都要出大事!”
似乎是已经猜到了大领导的顾虑,张元林自信一笑,说道:
“大领导,你说的这些我当然知道,但是您也别忘了,我是有能力解决这些事情的,真要出了什么问题,我一个人兜着!”
话是这么说,事实上张元林只是在狐假虎威罢了,真实的情况是最高层领导欣赏他,希望他配合做事,但从没说在背后支持他胡来。
严格上来讲,张元林也是在赌,只是他有这个自信能够赌赢。
然而大领导并不知道这一点,他以为张元林真的有把握,当然也相信最高层领导的能量和权力,于是在犹豫了几秒钟后,用力的点头说道:
“行吧,我现在去办,等结果出来之前,就得麻烦你在这里耐心的等待了!”
张元林应了一声,提醒道:
“我可以等,记得把这位新厂长给看住了,绝对不要让她有接触别人的机会,否则对方一定会迅速做出应对,一旦把关键证据消除,我们的胜算就没了!”
大领导再次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眉头紧锁,面容严肃的快步离开。
……
这一关,就是整整三天的时间,期间只有人来送饭时能有机会听到人说话,否则只能一个人在狭小的房间里独处。
张元林倒是不在乎这些,有静止世界的他可以随时随地进行自由活动,去呼吸新鲜空气以及享受充足的日照。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了。
张元林听着声音站起身来,整个人精神十足,眼神凌厉,丝毫没有被囚禁三天的颓废模样。
开门的是保卫科的人,但走进来的却是大领导。
在注意到张元林的精神抖擞时,大领导忍不住感慨道:
“好小子,你是料到了自己绝对不会输是吧,看你这模样哪里像是被关禁闭,分明是来养身子,三天的时间是吃的好,睡的香啊,怎么感觉你还胖了些?”
张元林闻言咧嘴一笑,说道:
“大领导,这里的伙食确实不错,但我知道,这肯定是您交代的结果,要不然我哪儿能长肉啊,能不能吃饱都难说!”
听到张元林的话,大领导摆手说道:
“得,就你这心态,倒是我想太多了,走吧,最高层的大领导点名见你,已经在厂长办公室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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