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凉夜脱光了外衣，爬上一侧木台阶，沉入药液中，手把住桶沿，只余下一个脑袋，感受到药液中的药力逐渐侵入体内，而体内的污浊之物竟在一丝一丝地排出，江凉夜更是感慨起朝廷的奢侈。

要知道他现在，已经是中等武者的修为了，经历如此多次的突破，体内已经是十分精纯。

可是，这药液竟仍能助他排出身体“余毒”，可见药效之不一般，而朝廷为了青俊宴准备这么多的药液，目的，竟只是为了不让武者身上和思想上的任何一点污浊，污染到凌烟阁，以维持其神圣！

“凌烟阁……”

江凉夜知道，凌烟阁，乃是当年人王因怀念为创建陶朝立下大功的二十四位功臣而筑的，那里面，是大画师阎公立本所绘的栩栩如生的二十四位功臣画像，还有褚公登善给二十四功臣题的字。

凌烟阁是人王留给后世的，不多的遗产之一，所以后人对此阁是十分重视的，这才有如今，须得“沐浴更衣，焚香净神”方可入内的规矩。

药液是十分温热的，江凉夜的思绪，随着身体一同沉入微绿的药液之中，在微绿里，江凉夜又想到了杨璞，她的脸蛋，她的眉，她的眼，她的睫毛，还有鼻子，唇，颈……

“咕嘟咕嘟咕嘟”

气泡一个个冒上来又破裂，一夜的疲倦，也随着气泡的消失而逐渐散去，江凉夜十分享受这一个沐浴的过程，浑然忘却了周围发生的一切。

“凉夜，清醒点，周围好像有人！”父亲的声音忽然在江凉夜脑海中响起。

“噗”的一声，江凉夜的头探出水面，神志从舒适的迷乱中恢复清醒。

“怎么了？”江凉夜不禁疑惑。

“外面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不知是要干什么，似乎，是往女沐浴室去的……”父亲强大的神魂感知到了外面的不寻常。

“不是有柳侯在，能出什么事？”

“柳问夏早就走了，兴许自己也去沐浴更衣了，你出去看看，别让图谋不轨之人的阴谋得逞。”

“好。”

江凉夜也不等体内的污物清干净，就爬出了木桶，穿上早备好的纯白衣衫，悄悄摸到门口；观察一下没人在外面，于是偷偷出去了。

在父亲的指示下，江凉夜很快就来到了女沐浴室的屋侧，但是没人。

“到后面看看。”

江凉夜于是走到转角处，刚想走出去，父亲马上又道：“等等！他们就在后面，你悄悄探出头去看看，别叫他们发现了。”

江凉夜于是慢慢，轻轻地探出头，露出半只眼，看清了：果然有两个用白布蒙了面的人，竟然攀上了女沐浴室的后窗！此时，那两人正贴在屋外窗沿，和江凉夜类似的动作，正偷偷观察里面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