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彤缓缓地将自己纷飞的思绪拉回，目光落在眼前那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上。她微微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但仍能从她紧抿的嘴唇和略显苍白的脸色中察觉到一丝哀伤。

“何必呢？刚开始的时候，如果果断拒绝他，或许一切都会变得简单许多。还有，为什么要在出国前给他留下那么一丝希望？如今这样，徒增烦恼罢了。” 苏晓彤默默地想着，心中满是懊悔与自责。

坐在苏晓彤对面的李慕婉看着好友如此黯然神伤的模样，不禁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你真以为在国外待这么久，就能让他彻底忘记你吗？或者说，难道你还期望着等某天你回国时，发现他依旧孤身一人等着你？别傻了！”

李慕婉的这番话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苏晓彤的心窝。她猛地用力握紧手中的杯子，骨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李慕婉自然注意到了苏晓彤这个细微的动作，心里明白自己刚才说了那么多，苏晓彤其实并没有真正听进去多少。但她同时也很清楚，至少关于最后那句话所表达的担忧，正是苏晓彤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想到这里，李慕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很是不理解的问道：“为什么？你竟然这么想，当初为什么让我给他留那句话？你不是很矛盾吗？”

苏晓彤此时缓缓低下头。

对啊，自己为什么要留那句话给他呢？是没有见到最后一面的冲动？还是……

“大姐，说句话好不好？你这样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李慕婉此刻真的有些忍不下去了。

从开始到现在，苏晓彤就没说过几句话，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在这里巴拉巴拉说一大堆，和对牛弹琴一样。

不怕你犯错，就怕你犯错之后，一句话都不说，李慕婉最受不了这样的人。

“我……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让你给他传达那句话。”现在苏晓彤的脑海很乱，她很早就觉得爱情这方面的知识很无厘头。

每次她想通过理性思维去思考这一类知识的时候，她都会觉得思维很乱，完完全全找不到理由去解释。就像她在出国之前，让李慕婉给陈江带的话一样，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当时会做出那件事。

她甚至觉得微分几何，多元函数逼近，甚至波散射理论都比爱情简单。

“哎，要不我帮你把他再约出来，你们两个好好聊聊？聊开了什么都好说了。”李慕婉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着苏晓彤说道。

“不，我……我现在连自己的想法都不清楚，没必要再这样了。”苏晓彤摇了摇头。

现在的苏晓彤，说句实话，现在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对陈江的那种情感是爱情，还是遗憾。因此她不想就这么草率的，再去打扰陈江。

李慕婉看着眉头紧皱，脸上满是纠结的苏晓彤，也是耸了耸肩说道：“我说实话，我真的应该把云旖叫过来，给你开导开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