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承川寄给她有关“颜泠”的资料。

这些资料和温炳文口中的大差不差，但是从温炳文口中说出来就令人信服；单单出现纸面上就感觉漏洞百出。

现在她的身份是假的，温炳文告诉她的那个从前的身份大概率也不是真的。

假的。

或许是温炳文在试探她，在一点一点给她脱敏，又或许是她自己本身太过敏锐。

破绽越来越多。

她不敢再想下去。

现在的她很幸福。

颜泠站在全身镜前，看着镜子里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

她很幸福，颜泠很幸福。

可她还是不安，心脏跳动越来越快，像是猎物在惊醒自己掠食者就在附近。

她想回头看，又不敢回头。

她怕一回头，就正正对上猎手紧盯住她的、嗜血的眼睛。

夜晚，温炳文的住所。

酒精是麻痹情绪的安慰剂。

“小酒鬼。”温炳文无奈的看着抱着酒瓶晕晕乎乎的看着他的颜泠：“别喝了。”

颜泠朝他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

温炳文把她的酒瓶收走，递给她一杯温水：“有心事？”

颜泠摇摇头，又点点头。

她想借着酒精给自己鼓劲，想趁着醉意问出心头的疑惑。

温炳文像是能看穿她的内心，缓缓的说：“泠泠，每个人都有秘密，人心是不可以窥探的。”

“如果你去凝视深渊，那么在你转身的时候，深渊就会扑杀你。”温炳文意有所指：“离深渊远一点，不要去看。”

“......”

颜泠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

温炳文没有收起酒瓶，而是给自己倒了一杯。

酒液在灯光下质感变得粘稠，像是透明的、让人窒息的凝胶。

“你满意你现在的生活吗？”

“......满意。”

“那就好。”温炳文笑着说，“我也希望你满意，泠泠。”

咽下苦涩的酒液。

颜泠幻视凝胶进入自己的口中，粘住了她的喉口，灌满了她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