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阴冷而潮湿。
抓拿的叛党余孽如今统统被关押在刑部大牢,因上头有令,狱卒们一刻也不敢停歇,日夜提审。
惨叫声在这阴暗的牢笼里接连四起,刑架上被拷打的犯人刚被拖走,狱卒一盆冷水往地上一冲,血水刷净,下一个犯人又被押上了刑具。
“哎哟,周公公,您老人家怎么还亲自过来了?可是,上面……”典狱长伸出手指头指了指天上,腆着脸问道,“又有什么吩咐?”
这日,周福年周公公带着两个两个低眉顺眼的小太监,悄然来了刑部大牢,可把典狱长吓得不轻。
眼前这位,可是御前红人,代表的是皇上的脸面。
“欸,”周福年拢了拢手中的袖子,“此次咱家前来,乃为私事。”
私事?
典狱长搓了搓手,周公公这是要他行个方便之意了。
“人老了,身子骨就不中用了,”周公公笑眯眯道,“可知那沐太医关在何处?”
原来是要见沐太医。
太监都是阉人,身子骨不比常人,如今周公公年老,想找个好点的大夫看看,也理解。
典狱长顿时大松一口气:“慈安太后亲自吩咐关照着,小的们也不敢怠慢。”
典狱长边走,边赔着笑脸道:“自这个沐太医关进了刑部大牢,大伙儿有个头疼脑热也找他摸脉,私下可都敬着呢。”
“周公公,您里边请!”
周公公带着两个小跟班穿着狭长的通道,进了一个单独关押犯人的牢门前,只见沐驱寒胡子拉碴,不修边幅,正躺在铺着稻草的床,对着那扇小窗,唉声叹气。
周公公瞧了一眼沐驱寒,转身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典狱长:“耽误半炷香,可使得?”
典狱长接过银子,转身出去了。
他一走,周公公立马转身,毕恭毕敬地朝身后一个白脸小太监行了一礼:“娘娘。”
这两个小跟班,正是徐玉宁和小福子!
徐玉宁穿着一身太监服,朝周公公点了点头,他和小福子当即走到门外把守着。
徐玉宁抬头,透过栅栏看了一眼沐驱寒,怒道:“还不滚过来!”
“谁?!”
沐驱寒吓了一大跳,扑通一声从床上掉了下来!
他摸着屁股,抬头朝栅栏看去,瞬间瞪大了眼睛!
沐驱寒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大牢快一个月了,天天听着那些叛党的哀嚎,那个心惊胆战啊。
现在他身上的案子未结,头顶就日夜悬着一把刀,可没把他吓得半死。
如今见到徐玉宁,如同见到了再生父母,大男人的,眼泪都快逼出来了。
他猛地扑到栅栏前,紧紧盯着徐玉宁:“月昭仪娘娘!微臣没眼花吧?”
徐玉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朝他伸出手腕:“看看!”
沐驱寒当大夫当久了,一看到手腕,手就下意识伸了出去,给她摸脉。
“娘娘脉象流利,如珠滚盘,此乃……”
沐驱寒整个人猛地顿住,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
徐玉宁一阵紧张:“怎么样?”
沐驱寒心中狂喜,太好了,月昭仪娘娘此时有孕,这个孩子定能保他一命!
他牙齿直打颤,激动地快要说不出来话来了:“娘、娘娘,大喜啊!”
她真怀上了?!
昨天虽然有那样的猜测,但是到真正确诊的这一刻,心情还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