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飘了雪,染白王府门前的道路,白茫茫一片,在耀眼的阳光下格外刺眼。
浮云淡薄,冬风寒冽,府门外墙角下的树梢托着洁白的雪,忽现一朵朵的红艳寒梅,清孤而不等闲。
晏晓雨拉紧身上的绯色狐裘披风,脖子也往
马车轻缓的驶动,一点点离王府远去,晏晓雨却还未将披风松开半分。自己的身子骨,她越来越熟悉了,尽管知道到出来可能受不住寒冬,却没料到这般眼中。
这几日,司徒铉听从宫太医的叮嘱,日日傍晚前让晏晓雨去悦华池泡上半个时辰,寒冷的天气里下温泉池,司徒铉一度以为这对晏晓雨的身体有害无益。
可宫影坚持,晏晓雨便遵循照做,每回泡完后,整个人都面色红润,好似娇艳的三月桃花。
再加之宫太医还配了药方一并服用,晏晓雨倒是觉得有成效,平时手脚不再冰凉难以捂暖,只是,到了这雪冻天气,就有些折磨她了。
晏后看着面色微白的晏晓雨,尽管红唇娇艳,可也挡不住她身子里传递出来的冷意。
“安儿,咱还是回去吧?”
晏晓雨露出安
慰的笑,“母后不要担心,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冷是冷了些,还是熬得过去。”
晏后微叹着劝慰道:“何为非要出来?”
“母后不想回晏国吗?”晏晓雨笑着问,始终保持着那嘴角的弧度。
“女儿,你是怎么打算的?”晏后遂拉紧晏晓雨的手,一边暖着,一边悲喜难安。
晏晓雨继而笑得甜美淡雅,“母后别想多了,夜魈在跟女儿联系,总能找到机会把母后接出去的。”
“安儿,这事可要计量好了。且不说司徒铉的人随时看着咱俩,就连穆春烨兴许都派人盯着呢。那人不好说,当初夜魈派来护送的死士,几乎全部葬送在他手中。”晏后低沉的桑英里透着些许无奈。
晏晓雨自然清楚晏国带来的死士还有多少,寥寥无几,上回夜魈带人伏击穆府,又折了几人,现下也只有六人了。
“我们总得做点什么,好看看身边到底有多少人守着。”晏晓雨淡然道。
晏后欲言又止,听到晏晓雨又说:“而且,最近陈国皇帝十分忌惮司徒铉,敬安王府里稍微有动静,就被人拿出来说事。司徒铉虽不放在眼里,可对他不满的人积怨越多,他成为众矢之
的被人反击的日子就不远了。”
说罢,晏晓雨眼角微微抖动着,眼睛忽然转向窗外,望着皑皑白雪发怔。
晏后替晏晓雨拢了拢衣袖,沉声徐徐道来:“都怪当年父王和母后把你们姐弟俩宠过头了,让你们毫无对抗敌人的手段。更怪母后软弱,没能掌控晏国的半分权力,否则也不至于任人屠宰……”
晏晓雨回想了阵子,了解到晏国一向是后宫不予干政,而晏后向来和国主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多年来感情好得令人羡慕,哪里还想着私自揽权呢?